东皇太一(11)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林长安一番，见他骨骼清奇，倒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你说这位姑娘是仙人？”
林长安一愣，继而点了点头。
那老者嗤笑一声，“小伙子，你被骗了。”他一手指向太一，“你看不出来么？她可不是什么仙人，不过一具人偶罢了。”
“你说什么？”林长安和太一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其实上山之初，太一就做好了被拆穿的准备，林长安的震惊她能理解，毕竟自己当初骗他说自己是仙，可她万万没想到，这苍翠山的老者，却说自己是什么人偶！
见她一脸不可置信，那老者没有多说，只幻化出了一面水镜。
镜中仙气缭绕，九重宫阙巍峨壮观，立着白衣胜雪的一个人。太一定睛看去，那人正是屈原大祭司无疑。少顷，一通体雪白的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踱了进来，然后在大祭司面前化作人形，站定，从怀里摸出一只莲藕递了过去。
不消片刻工夫，那莲藕便在大祭司的手中有了人形。紧接着大祭司对着那莲藕人吹了口气，莲藕人便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然后变成了一个太一再熟悉不过的人，那是——她自己！
“可笑至极，不过小小幻术，就想迷惑我！”太一大声呵斥，实则心里抖得不成样子。那水镜中的画面，她分明梦到过无数次。

“还是不信么？老朽有个办法，可替你试一试真假，你可敢？”那苍翠山的老者笑得十分和蔼。
“什么办法？”
“莲藕无心，只要将你的心口处剖开，看一看便清楚了。若你是莲藕，无心那么自然不怕剖心；若你是妖，那么只是剖开看一看，日后自会痊愈，你看如何？”“万万不可！”太一尚未说话，一直沉默寡言的林长安却突然开了口，他望向太一，目中露出深情，“太一，不管你是人也好，妖也好，我修仙只是为了能够长久地陪伴你，若是因此让你有什么损失，那实在是我不愿看到的。既然苍翠山不愿意收留我们，那我们回去便是。”
一番话情深如许，饶是太一也禁不住动容。但她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生生存在的妖，还是只是一具人偶。若只是人偶，那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她对着林长安笑了笑，手中掐了个诀，林长安便被定在了原地。
“仙师，你我无冤无仇，就请你帮我证明下我的身份吧。”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下一刻，手中的利剑便洞穿了太一的心脏。鲜红的血液顺着心口处滴落下来，太一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的确是莲藕人，只不过你的身上有帝君的反骨，反骨化作了血肉，所以你才会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