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涩果(3)

这么多年之后，我重新顺着这条小路爬上浣衣峰，尘封多年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我竟想起了许许多多过去的事。可浣衣峰也大变了样貌，山上的植被不知什么原因变得比曾经稀少了，浣衣峰可能像人一样已入中年，头顶的头发愈加稀少了，我在心里这样调侃了一番。
我几乎踏足浣衣峰的每一片角落，阳光照射出我的影子随着我的移动此起彼伏，我的脖颈满是汗水，我并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野果树。我想记忆中的野果树应该就是浣衣峰掉落的头发之一，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站在最高处，鸟瞰整个家乡，目光所及处皆是一片祥和安宁，缺失了一片应有的热闹繁华。我看见来时的油菜田小径上有身形影影绰绰，我猜那是来时遇见的三个玩蛇的小孩。这么大的一片土地上，我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三个小孩的模糊不清的身影，人们好像地鼠一样全都躲了起来。
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野果树，我铩羽而归，心情自然也低落起来，走到油菜花田的小径，一条小青蛇翻着白色肚皮静静地躺在小径中央，三个小孩终于是将小青蛇玩弄致死了，他们也不见了踪影，看着小青蛇惨烈的死状，我的心情更加低落，甚至低落到了谷底。
回到家，父亲正在篱笆院里沏茶，他拉住我说，一到下午就犯困，陪我喝一杯茶。我把镰刀放到一旁，与父亲对坐，父亲给我倒了一杯，我闻了闻茶香，抿了一口，说，是普洱？父亲笑了笑，说，离家这么久，家乡的茶也喝不出了，这是滇绿。我说，是啊，家乡的味道都分不出了。父亲说，味道怎么样？我说，香气扑鼻，味道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