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光症（五）“他”见证了自己的末路(2)

“哦，我真是受宠若惊。我毫不怀疑罗德岛的执行能力和侦测能力。不过我还有一个私人小请求，我想入职罗德岛，以‘斯诺切夫’的身份。”
“这个名字对你们很重要？”
“对我们很重要。”
“斯诺切夫”格外强调了“我们”两个字。他从自己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枚生锈的勋章，几乎已经辨别不出原样，却一直随身带着。
“有的时候会觉得命运对感染者总是格外的嘲弄。我曾经是卡卡其尔公司的总经理，有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难得的，博士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温馨而满足的笑容。
“一个健康的身体很重要，无论是对肉体还是尊严来说，甚至是自由与生命。您一定以为我又要讲述像我这样的垃圾如何失去家庭与财富的故事，但很抱歉让您失望了。这枚勋章是我在斯诺切夫的尸体上拿下来的。”
“他是一个纯正的、健康的、富有的、有力的乌萨斯公民，雇佣了两千感染者为他挖赤金矿。请不用在意，直到气管被刺穿的一刻他都没能从赤金中赚到一分龙门币。”
“您一定以为这又是一个关于良心的压迫者或者残暴的压迫者的故事，唔，至少故事的开端是这样的。他收留了越来越多的感染者，请允许我用收留这个词。”

“仿佛是一束光的利剑刺穿乌萨斯的薄暮，我们从未为自己‘被承认为人’而如此疯狂过。尽管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工作，几乎比被鞭子抽还要卖力，但他一直在亏钱。”
“后来有一天，一个叫做爱国者的家伙带着一群感染者冲进了矿场杀死了那个叫斯诺切夫的混蛋。‘压迫’消失了，‘统治者’没有了，反抗者们胜利了。”
“斯诺切夫”握住手中的勋章。
“所以我们出现在了这里。只要裸露的矿石暴露在阳光下，只要我们还是感染者，一切光能照到的角落都是我们的死地与苦痛。当然，这也不是一个荒诞讽刺故事。”
“听说……你们是矿石病领域最尖端的公司。尽管我对矿石病一窍不通，但我可以用生命提供一切可能的援助，哪怕是送死。请至少把这个名字记录在干员档案里，这是我的恳求。”
又下雨了，将“斯诺切夫”笼罩在阴影与雨帘中。
“我第一次知道为他人的梦想而奋斗是如此痛苦与艰难的一件事，但我们还是等到了你们。不过叙旧该结束了，下雨了，该杀人了。”
一声铳响，在雨中回荡。
作者的话：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