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二 剪线头的傻瓜(5)

让叶子舒心得是张立新自程文梅走后，没有再催逼过叶子，一有空闲就和李正春两个过来帮忙，还不时骂针车线上的人。
现在产量已接近一千双，原来两个人剪也是堆箩筐，叶子自觉得她现在剪线头的速度早已超过了程文梅。不想看张勇军那张颐指气使的脸，叶子的鞋剪裁得很干净，很细小的线头也不放过。
“不用剪那么干净。那么一点点不怕的，照你这样剪法，不堆箩筐才怪。”张立新见叶子这样细致，不以为然地说。
“不这样不行。那人看到了，又会喊叫让返工。”
“你放心没事的。”张立新说着话，把她剪好的一只鞋伸到叶子面前。“喏像这样就可以了。”
叶子看着鞋面上长长短短的四五个线头，心说今天肯定要返工。果不然没多久，张勇军在品检台喊：“剪线头的，过来！”碰巧张立新这会儿在叶子工位边，见叶子起身要过去说：“你剪你的。”自己走了过去。
“怎么了？”张立新冷冷地问张勇军。“你看这鞋上的线头。”
“这一点点都不可以，剪线头的一天累死也完不成产量。”
“这是你们生产线上的事，我只知道这样不合格！”
“当然了，你，”张立新猛一下提高了嗓门，不过火还没发出来便卡住了。李家福走过来了。
“怎么回事？”

“你看这鞋。”张勇军递了一只鞋给李家福，李家福接过去看看对张立新说：“挑出来剪掉就是了吵什么？”说完拿起品检台上的剪刀嚓嚓剪了起来，张立新遂也住了口。
剪完那只鞋，李家福朝叶子这边走了过来。叶子低了头剪着线头，生怕被当众骂吃了笨蛋饭。李家福却没开口骂，伸手在叶子剪好的几筐鞋里翻看了一番说：“剪干净一点，要不然你要返工了。”叶子赶忙应了一声，长松了一口气。心里奇怪，怎么李家福今天没发威。
后来听刘艳萍和张立新聊天知道，品检科和生产科水火不容已久，碰到生产人员和品检起冲突，两边的管理人员都暗地为自己一方的人使劲。
疲于奔命了一星期，厂里又招了一批人，张立新分了一个女娃过来剪线头，可惜这女娃比叶子当日还不中用。帮不了多少忙，叶子还是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日日如年。
逢假，肖利、叶子、张铁荣、红利、淑萍一大帮人去买衣服。离裕元不远的海湾小区有好几个市场，其中有两个专营服装。
大家沿着飘荡着小彩旗，处处冒着年气的街道散散漫漫地走着，路边的树依旧翠绿翠绿的。
转入一条居民街，透过小铁门，庭院里的芭蕉，怒放的盆菊和不知名的艳艳的花，引的大家称羡不已。
小街的尽头是一个临时形成的市场，摆满了盆栽金桔和白的黄的菊花。南方人比北方人对“发财”两个字敏感不知多少倍。过年必定买金桔和菊花，取意招财纳福。“菊”“桔”者，聚也，财福进门就把它聚住，不让再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