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二 剪线头的傻瓜(2)

“肖利被送到医院去咧。”张铁荣哽咽了半天才说了出来。叶子和围上来的田映云、张彩丽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肖利上午昏倒在车间咧，现在不咋的了。”
听着的几个人松了口气。
“咋回事吗？”
“夜儿黑咧，肖利说头疼。也没在意只说睡一觉就好咧。今儿上午一上班疼得更厉害，说嗓子干，我给打了一杯水。十点多钟肖利说难受的很，撑不住咧要请假，组长说活赶的很不批。后来我到后头拿料，看到肖利趴在桌子上，上去一摸烫手的很，烧得厉害！问了两句话肖利像认真不得我一样，把我吓得！亚妮、红利看到我哭跑过来一看也吓哭了。看到我几个人哭，其他娃也都围了上来。我组组长那会儿也不知跑到达去了，班长也不见，助理看不是事跑去寻组长。组长不当事没过来，肖利就昏过去了。后来班长先过了，一看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叫了几个大个子女娃连得红利，把肖利搀走咧。
刚红利回来说到外头一个诊所打了一针，烧退了。这会儿正挂吊针呢，等一下上了班，红利准备再请一下午假，照看去呀。
我组长最后知道肖利昏倒，也吓得连啥一样。叶子我现在才知道打工的可怜，你们前几天议论说呆不下去，要走，我连亚妮还想不通。到这吃住又好，工资也多多儿的，就上班时间长嘎，到屋里天天晚上看电视也睡得迟得连啥一样，走啥呢，不如好好挣两年钱。

我今儿晌午才知道狼是麻的，我组长平常对肖利也好得很。肖利请假，明明看起都撑不住了心硬的都不批。说话的口气……耶，难听得很，等哪一天你们再走了，我连亚妮咋办呀。”张铁荣说着说着哽咽了。
“别难过了，肖利现在不是没事吗，我们现在一不还没走吗？”
“他妈的，这工真个不是人打的！挣两个钱，把人踢踏了不说，还要受这些猪松人的做践！”张彩丽擤了把鼻涕说。
一午剪着仍旧鱼网一样的线头，叶子脑子里像分子样杂乱无章地运动着。从现时想到学校生活，又想到在书上看到的多个人物形象艰难的人生历程，又臆想自己将来在这个厂的种种不堪，想到动情处禁不住心酸眼热，整整一个下午都嘟着嘴，沉浸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里不说一句话。
程文梅还以为叶子生闷气，也一句话也不讲。这日破天荒地晚上七点半便下班了，刘丽下的更早。过来帮叶子剪了一筐鞋一起往外走，准备换鞋时刘丽说：“去看看彭峰吧。这会儿肯定还没下班呢。”两人折身又转往D组。
彭峰上个月被提作了D组的助理，每天晚上加班到九点没产量，且每天也不必操心什么。只要帮组长揽揽后手，做报表就可以咧，不过工资是固定的。
在D组前段的一张小桌前，彭峰在翻拣着一堆单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