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二 剪线头的傻瓜(4)

“其实有打算，有计划又能怎样，世事千变万化。谁能断定明天百分之百下雨？有一百个想法，就有一百个烦恼。什么都不想是啥日子过啥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你的念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嘿，被班长组长指着鼻子骂笨蛋、笨料的时候，我还不是一句话都泛不上来？这点嘴头上的花骚，只能到谝闲传的时候，唬个人。平常酸文假醋的顶不了啥用。”
“我想唬也唬不了。”刘丽笑道。
308宿舍里，凡是知道肖利昏倒的老乡都来了，红利坐在肖利床边正给肖利喂水吃药。
“咋个向，现在好点么？”叶子刘丽蹲在床前问。肖利浅浅地笑了一下说：“好多了。”
“请下假了么？”
“请下了，红利给我请了三天假。”
“我请三天组长先还不批，只给一天。我说要是肖利再昏倒了谁负责，才批了。”红利说着话帮肖利擦去了嘴边的水渍，吃完药和大家没说几句话，肖利已困倦不堪，睡去了。老乡们起身散了。
十一点钟，肖利醒了过来，叫红利。正在外面晾衣服的叶子和红利赶紧跑进宿舍。红利给肖利擦了擦汗扶她坐起来问：“饿不饿？”
“嗯？”肖利茫然地望了红利一眼。
“你饿不饿？”肖利仍旧呆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问：“这是哪儿呀？”

叶子和红利惊慌地对看一眼。
“在厂宿舍呀，你睡了一觉连自己的床都不认识了？”叶子故做轻松笑着说。
“噢，我忘了。”肖利傻傻地笑了说。叶子和红利又对看一眼。
“我想尿。”肖利说着往起爬，红利忙上去扶。叶子心里跳了一下，肖利不是说上厕所是说想尿。
扶肖利到厕所门口上了一个台阶，肖利停了下来惊奇地“咦？” 了一声。
“再向上跨一步。”红利指指脚下示意肖利。进了厕所肖利站在蹲位上愣怔着看红利，红利忙上去帮她解了裤子按她蹲下去。上完厕所扶着肖利走下台阶，肖利却向左首围墙直走过去。
“往这边，往这边走。” 红利掰过肖利的肩，说着话眼泪已流了出来。赶紧背过身悄悄擦了。
“噢噢。”肖利愣愣着往右看看，又咦了声。想起她以往的灵动活泼，叶子忍不住眼泪也直淌了下来。
扶着肖利躺下，红利给叶子招招手，走了出去。
“你看肖利咋成了这样咧。”一开口红利又哭了。
“不有担心，今儿发烧这会儿肯定有点迷糊，明儿就没事了。”
“要是万一出个事咋办呀。”红利擤了下鼻涕。
叶子嘴上安慰红利心里也很害怕，欣慰的是两天后肖利好了。
临近过年，程文梅回家了。有一周时间叶子一个人剪线头。一天到晚拼着命，总是堆四五个箩筐，活赶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偶尔去餐厅吃饭也是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