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二十六章 风谲云诡-中（小七篇）(4)

邓策呵呵一笑，道：“自杀，倒是便宜了白振江。”
顾屹安看了下欲言又止的宁楚檀，知道她是想问既然自杀，那怎么又和他们吃饭？
“白老爷子，对药物拿捏得挺准，或许是老了，他怕疼，所以给自己下的药，并不痛苦，发作的时候也没那么快，服了药后，他那时候没想到宁大小姐会来，也可能是想着和你们好好吃最后一顿饭的，可是他没注意到当日的汤里放了一味中药，那药混着他先前服用的毒药，就成了立时发作的催命毒。”顾屹安将解剖报告以及后期收集的证物的检查报告摆了出来。
白鹏程从邓策开口开始，就一直很沉默。
而白万里看了一眼遗书，那字，他自然认得，是白老爷子的字，他失魂落魄地坐了下来，也没有心思听顾屹安后面说的话。
方志行心中感慨，却是想着白老爷子，这是晚节不保了，兴和堂大概是要散了。青洪帮收了兴和堂，不仅不是落井下石，反而是雪中送炭，给了这堂口兄弟一条出路。
顾屹安看着沉默着的众人，将第二份材料摆出来，接着道：“而蒋勇的死......”
他看了一眼始终念念有词的玉生香，不知是真疯还是想把自己逼疯的玉生香，道：“玉生香因为两个孩子的接连夭折，精神上本就有了些不对劲，这时，她在街上遇到了一名道士，和她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母子连心，玉生香本就心中有愧，加之那名道士对她施了些催眠之术，杀了蒋勇也就顺理成章。”

顾屹安没有说出江云乔的教唆，那时候玉生香其实已经下决心要杀蒋勇了，无论江云乔是否掺和了进去，结局都是一样的。
“那道士，想来是邓先生的手笔了。”顾屹安转过头来，意有所指地说道。
邓策并没有否认，或许从他到警署开始，他就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他嗤笑了一下，笑里带着浓重的讽刺，道：“那个乞儿，狼心狗肺，合该妻离子亡...死于他最信任的枕边人之手，这是天理循环...”
顾屹安没有接话，他看了一眼玉生香，虽然她依旧在絮絮叨叨的，没人听得清她念叨着是什么，可是顾屹安看到她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眼角处默然地滑下一滴泪。
蒋勇确实是罪有应得，只是玉生香何其无辜？
“这样说来，陈万成就是你下的手了。”孟锦川此刻也不困了，他精神抖擞地看着邓策。这手段，这心计，潜伏在仇人身边二十来年，真是可怕！可是杀陈万成，他总觉得邓策下手有点急，有些粗糙了，若不是薛童跳出来乱了局面，只怕很快就会查到邓策身上。
孟锦川的疑惑，在场的人都是有感觉的，毕竟和后面的借刀杀人相比，第一起的复仇着实太粗糙了。
顾屹安将手中的文件袋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陈万成是死于雪茄里的高浓度罂粟。提炼出来的高浓度毒剂对人神经的冲击很大，陈万成出了幻觉，而那时候薛童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