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十六章 忠肝义胆-下（小七篇）

白鹏程一步步走到顾屹安的身前，他撇了一眼顾屹安已然是猩红一片的右腹部，略带歉意地道:“顾三爷，白老爷子是我的义父，于情于理，我都能说一声不能放过孟锦川，只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们就照规矩来。但我这心里终究是有个疙瘩。”
顾屹安沉默地站着，右腹部的鲜血缓慢地渗出，浸透衬衣，然后顺着衣服和西裤，一点点往下流。他直直看向白鹏程，低声道:“不知，白堂主，意欲如何？”
白鹏程缓缓一笑，忽然又收敛了笑意，严肃地道:“这最后一刀，该由白某来动手。”
顾屹安默不作声地看着一脸严肃的白鹏程，而后勾了勾嘴角，道:“白堂主，请。”
言罢，他将沾满鲜血的匕首递了过去。
白鹏程握着匕首，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寒光拂过，顾屹安可以感觉到右肋下传来一阵剧痛，刀刃擦着骨头扎进去。
白鹏程没有抽出匕首，他靠近顾屹安，动了动唇:“三哥，对不住。”
白鹏程的手微微用劲，轻轻转了一下刀柄。扎在顾屹安身体里的匕首随之转动，顾屹安似乎能听到刀刃剐蹭过肋骨的声音，骤然加剧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他咬紧牙关，将到口的痛吟声压下，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