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第二十六章 风谲云诡-中（小七篇）(3)

听到这里，众人的心沉了下来。
顾屹安看了下沉着脸的邓策，眼中带出些许复杂的情绪，道：“这对好心的夫妇在药剂学上很有天赋。他们提炼了罂粟，纯度极高，这个消息，那时让那个乞儿知道了。”
这时候，邓策忽然开口道：“那时候，他们只是为了炼制麻药，用于医治百姓。可惜，素来好心的他们，不会知道他们提炼的不仅仅是药品，更是人心的恶。那个狼心狗肺的乞儿，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一个药店伙计和一个赌徒。”
邓策的话，虽然很平淡，可这话里的意思让人不寒而栗。
“财帛动人心，乞儿一直在打听那个提炼的方法，可是那对夫妇明白，这罂粟，可以是药，更可以是毒，因此对此法三缄其口。后来，终于有一日，这群恶徒再也忍不下去了。既然偷不来，他们打算明抢。乞儿迷倒了那对夫妇一家子，伙计和赌徒也来了。那一晚上，他们对这对夫妇严刑逼供，赌徒甚至……”
邓策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停了很久，眼里带起些许红血丝，一点点的痛苦浮现出来。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接着道：“赌徒甚至当着丈夫和孩子的面，强迫了妇人。丈夫奋起反抗，却被打断了四肢，孩子扑过去想要打跑坏人，可是却被一把甩到墙上，撞破脑袋，奄奄一息......最后，这对夫妇死都没有吐露出方法，所以，他们一把火烧了林氏夫妇一家......”

邓策红着眼，恨恨地道：“那个乞儿叫蒋勇，那个赌徒叫陈万里，那个药店伙计叫白振江。”
白万里听到这儿，勃然大怒，吼道：“你瞎说！白老爷子义薄云天，侠义心肠，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无耻小人！”
邓策冷冷一笑，盯着白万里，一字一句地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二十二年前，我叫林文熙，就是那个撞破了脑袋的孩子。”
白万里陡然不敢说话，他看着邓策眼里汹涌着的恨意，膛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反应。
顾屹安看了眼邓策，眼中有怜悯，也有可惜。他打开手中的文件袋，抽取一封信，道：“白老爷子确实是当年犯下大错的药店伙计，因而这二十来年，他都背负着深深的愧疚，直到他发现当年那对夫妇的孩子没死，并且回来报复了，他选择了自杀以谢罪。”
他将信放在了桌面上，轻轻地道：“这是白老爷子的遗书。”
“可是，当时我们并没有找到这封遗书。”孟锦川看着这封信，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因为这封信被当时第一时间发现的小豆子藏了起来。”小豆子是跟在白老爷子身边伺候的小厮。本来是在街上和狗抢食的流浪儿，白老爷子看着不忍，就收到堂里给了口饭吃。当时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恰好认识些字小豆子看到信的内容，大惊失色，鬼使神差地竟然将信藏了起来。只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心有戚戚，倒是让韩兵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