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一个萨卡兹人的复活(2)

延续的记忆从一声悦耳的“乌萨斯万岁”开始，崩碎的山峦成为新的国土，新的国土诞生了新的城市，而胜利的喜悦像无穷无尽的大海蔓延在这里的每一寸角落，欢呼声如同无形的浪潮淹没了这片土地的一切，每一个新的旧的乌萨斯人都享受着这幸福的汪泽。当我坐在用黄金打造的游行车，看着帝都街旁的民众用干裂的嘴唇为我胸膛的徽章疯狂时，所有的现实都消失了，从坟墓里消失的日光又柔和地照在我身上，战争带给我的一切成为天使的颂歌。仿佛从铺满欧石楠的床上醒过来一样，我撑着膝盖站起来向这辆车前进的方向走去，肃立在栏杆旁，看着女人佩戴的首饰在帝国光耀下闪闪发亮，看着戴着礼帽的群众拥趸在巨大雕像的脚下享受阳光。我的伙计，你能明白吗？没有人想死掉。因为拉特兰人的脸被我们砸烂，我们他妈的赢了！乌萨斯万岁！
毫无疑问，我能用我们的这枚勋章在战后救济所里领到了一份工作。工作内容和我参军前一样——光荣的钢铁厂工人。虽然工钱相比战前低了不少，但我不在意，帝国刚从战火里冲出，他需要我们充满怜悯和同情。但愿我们的工作能让生活在这块千疮百孔大地上的人生活的更好，就像你们用自己的命运带领我走出萨沃索的痛苦一样，让乌萨斯人走上我们为他们铺好的道路，给予他们饱食的餐饭和甘甜的河水。但是，我讨厌那些笨拙的、从如同他们一样慵懒的国家逃难而来的叙拉古人。他们总是喜欢穿着平纹细布的衣服，又过分的讲究礼节，似乎他对我鞠个躬，我们就会成为半个熟人一样。令人厌恶的不仅仅是他们带有叙拉古味的作风，一个恭维的粗鄙屈膝礼远不及对帝国的羞辱来的恼火。当我疲惫的闭上眼准备休息时，他们竟然热火朝天地讨论一匹灰色斑点的白马，甚至开始对帝国的马场指指点点，最后竟然在伟大的皇帝身上找乐子。

围绕在我身旁的这群可怜而又嫉妒的小丑啊，他们没有乌萨斯的血统就永远不明白什么叫做敬畏。鼻梁的破裂声告示着热闹环境的逃离，而绒毛皮靴厚重的响声将降下昏暗灯光下的审判。
拥有零星点点污垢的灯管投下布满黑斑的光线后，“公证人”的脸被我揍得不成模样。这个长官，这个混蛋，一直都用他那狡黠的神情注视着我。我明白这神情的意思，我朝他怒吼，而下一秒的棍击让我闭嘴。但大脑并没有被疼痛所占据，却又像是刺耳的碎开一样。地板的沙砾粗糙而亲切，耳朵传来的声音顺着血液在我体内流淌，这个乌萨斯人让另一个乌萨斯人从同样热闹的环境中走出。可笑的是，我曾试图用热情的双手去跟他们相握，却因此染上冻疮。在外旅居住得太久，我甚至忘记了我那孤独的故乡。噢！故乡！当你的孩子被贴上异类的标签时，我甚至无法含着热泪回到你的怀抱。一个萨卡兹人在这里依旧不幸，我感受到精神的忏悔者快要到来了
同他一起的，还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一些上了岁数老人都说雪中的乌萨斯会打破所有人的幻想，就如同我在战场上学到的第一课一样。街头上的流浪汉或许连贫民窟也穿越不了，嵌满污泥的面庞又依附于一具具伤痕累累的肉体，而肉体所承载的双腿终会迷失在酒香肆溢的禁区里。当你感到喉腔内充满野性，爆裂，狂野的力量时，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会向你招手。而好心的管理员老爷子把我的行李打点好后，送给了我一句忠告:不要把你的勋章显露给他人，它会为你带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