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山有妖(5)

野惬看向他指尖。
“也大约只是抱了猫狗。”梅展暮手一松，将绒毛散去，“若他是妖，不然我真猜不出，为何要在此处舍去人身。”
“想是人身用不惯，化为原形，好在这雨后山林穿行。”
“噢？竟是如此？”梅展暮笑着望住她，“竹道友倒是很了解。”
野惬道：“全凭梅道友启发。”
“这么说，和我结伴是有益于竹道友的事了。”梅展暮拱手一礼，抬起头，野惬已走得远了。他笑了笑，摇着扇子跟上去。
野惬有意走快了些，却听身后不迭传来呼声：“竹道友，等我一等，哎，竹道友，竹道友，你走慢些呀，竹道友——”
经过梅展暮昨晚到今天一上午的殷勤呼唤，所有人都晓得了竹道友何许人也，野惬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有人拦住她，热心道：“梅道兄在喊你呢。”
野惬被拦了几次，索性停下脚步，靠在一块山石之后。听得梅展暮临近，她把脚向外一伸，就见他跌到她面前。
野惬一伸手将他捞住，悬着他道：“梅道友当心，山路湿滑，身体若实在不行，便下了山去罢。”
梅展暮笑道：“有竹道友同行，我必能顺利抵达。”

下方来人，野惬将他提起。梅展暮握住她手腕站直了，松手时指尖滑过她手心，语声含笑：“多谢。”
野惬握拳放在身后，“客气。”
梅展暮又是一笑。
走在前面那些人，为表不惧妖邪，又谈起山中诸事：“野史记载，五百年前此处即有蛇妖作乱，那时山中有一修道大能，在妖物伤人之前，便将其制服，其后十年，大能羽化飞升，留下长灵剑一把，镇压此地，故保得五百年太平。此山原唤松灵，便是在那时改做长灵。然则数百年来，无数人来此寻觅此剑，皆是一无所获，故传大能那时已将蛇妖擒杀，无需灵剑辟邪。此时山上妖物，大抵是哪只小妖被初夏雷声震动，故而发狂，人们闻蛇妖之事已久，惊慌之下，便将其认作蛇妖。”
“阿弥陀佛，但愿是良驯之辈，能得感化。”
“这般说，倒也不足为惧。”
“道爷在山上练了二十年，今次就拿这妖物试剑。”
“百年才堪成妖，你那二十载的修行，怕给妖精塞牙缝都不够。”
“看不出您倒有百年修为？”
“我剑下所斩妖邪已逾百数！”
梅展暮将折扇哗啦一声展开，挡在脸前，“你我非得走在前面，听这等人大言不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