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10)

甚至一句都不想再多说。
你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再废话，转身欲离开的时候，却被太皇太后从身后抓住了裙摆。你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那孩子……康仁的，孩子……是谁？”
太皇太后的声音嘶哑，目光矍铄，已然是大限将至前的回光返照。
你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裙上拂开，随后笑了笑。
“那孩子活得很好，当然，也替我费心出力不少，算得上是我族助力呢。”你凑近她耳边，“如今若是我告诉您，我在您的点心和山楂丸子里下的东西，也有他相助，你会如何作想呢？还有啊，”你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冷眼看着伏在地面之上，眼神不甘的太皇太后，再度开口，“不过太皇太后可以放心，若您的重孙不再对我们一族造成威胁，我也能放他一命，让他安心地，活到死。”
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这个叱咤前边后宫三朝的女人在你面前脚下，被剧痛折磨得大汗淋漓的痛苦样子，看她枯皱的手紧紧地抓着地毯，随后如崩断之弦一般，渐渐失力。她眼中的光芒也逐渐散去，却不肯阖眼。
死不瞑目。
按说，亲手报仇本应感有快意，可此刻你心中却更加沉重，似乎心里空空的，少了些什么。

你下意识抬手，抚了抚头上那只簪。
无妨，无妨。
一切都该是命中注定。
本是为了不让血腥沾染满手而选择时间日久之法，到头来还是亲眼看着太皇太后死于你面前，甚至都不愿让她死而瞑目。你沉沉地看着她，最终还是拂袖转身，走到殿门之前。
从此，楚河汉界分明。
从此，山河乱世于此便止，一盘黑白棋局落幕，只留一朝疏朗清风。
盏茶柸酒饮罢，红尘汗青成土。
旧宫长歌声止，年华锦瑟难谱。
你深吸口气，抬手用力推开殿门。
门外天朗气清，冬阳竟盛。
云福低头垂目站在门前，一见你开门，随后单膝下跪行礼道：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