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母亲 让巴尔(9)

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可风裹挟着雨往门上打，像有人敲门似的，刺激得她睡不着。半响她才反应过来——真的有人在敲门。衣服和头发都紧紧贴在身上，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真是荒唐极了。让巴尔急急忙忙把他拉进来，推到浴室给他调好热水，进厨房开火熬姜汤，又取了衣服给他。他双手捧着碗，坐在让巴尔对面，彷佛给自己辩解似的，对她说：“她们走之前预备着下雨，把雨具都带走了——原本说挤一挤，打算留一副给我，我没要。”
她没接话，一只手撑在桌上托住脸，歪着头看他。白炽灯的光打在窗户玻璃上，外面的雨·便飞蛾扑火般砸过来，灰白色的水流在紫蓝色的窗上一扭一扭地爬下去。女儿折的一只暗绿色纸花蓝盛满了光，端端地置在桌上，里面堆着些有点枯黄的花瓣，但还隐隐地散发出花香。墙上的挂钟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滴滴答答。她嫌这灯太亮堂了，过去把它拧灭。黑暗中两个人都不太看得清对方，她被他的脚绊了一跤，便顺势坐倒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他的一双手探上来，剖开她的胸伸进去。背后的扣子他解不开，便把胸衣推上去，硌得她有点疼。她于是摸索着将身前剩下的几个扣子解了，双手伸到背后去解开它，把它撂到一边。她被他一把握在手里，揉捏得不成样子，感到自己硬起来，啄着他的掌心。她倾下头去找他的嘴唇，湿热热地引出来含在嘴里，很久没有体会到的感觉，口腔里酥麻麻的。

身下不知何时压住的一根棍子，硬的、韧的，急切的想要立起来。她一只手抓住他的肩，重心压在他身上坐起来些，另一只手在下面摸索着——
忽然一声惊雷，把两个人都震住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女儿的哭声，“妈妈！妈妈！”她立刻起身扣着扣子到房间里，把她抱进怀里，说：“嗳，嗳，好了，不哭了，妈妈在这里。”又指指门外，“喏，看看，爸爸也在。”他把灯开开，坐到女儿另一边去。女儿缩在她怀里，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拼命往自己这边拉。
她是一旦醒了就再难入睡的，合眼时他已该回去了。让巴尔挑几套衣服，装在防水袋里交与他，“回去了就换件衣服，这雨大得雨衣也不大顶事，”她帮着他穿上雨衣，“穿着湿衣服做事最难受了。” “明天能早起吗？走之前我们再见一面。” “多早？” “六七点吧。” “她不晓得能起来不。”她把他送出去。
让巴尔清早把女儿喊醒，拎着她穿衣下床到浴室洗漱。直到出门吹了冷风她才清醒些，抱怨说要回去睡觉。大半夜的雨，下得沙滩上一踩一个深印子。空气泥泞而清新，白云高悬，太阳将出未出，海面风平浪静。
他来了，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些人，看得清动作而看不清表情。她把女儿抱起来，交到他怀里。女儿看着他的脸，眼睛扑闪扑闪的，忽然笑起来，“诶、诶，爸爸长胡子喽！”便伸手去拔。他笑呵呵地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