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臣》第六章(2)

皇嫂一面嗅香一面叮嘱我，说他现在最听我的话，皇兄像般大时已经有了他,可他却不愿立妃，她实在忧心。何况后宫从来与前朝息息相关，即便是为了安抚臣子，他也该广纳秀女。
末了，皇嫂屏退宫婢，悄声与我说，她已经听闻我曾抓到他看龙阳画册。她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告诉我，若是他真不近女色也不要紧，只要立后生子，她也管不到了。
我有些头痛，说不出原因的，我只觉得我不想去对他说这些。
只是这话不能让内监传，也不能让朝臣知晓，只好我这个同族长辈硬着头皮去说。他见我来到，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我尴尬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他突然又安静下来了。
他不说话了，殿中的静谧逼得我几乎想要落荒而逃。最终他问我，这是皇叔的意思，还是母亲说的？
我答这自然是太后的意思，他便又问我，太后这般说法，那小叔呢？小叔也要我必须成婚？小叔也觉得我有龙阳之好？
那日如何应付完他的逼问，我已经记不清了，唯独记得最终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他的宫殿。
第二日，他竟在早朝时突然发话，要礼司准备大典，他不日将要封后。

这道旨意如同平地惊雷，炸在前朝后宫，也让我懵在原地。朝会一散，百官立刻将我团团围住，旁敲侧击地问我皇帝看上了哪家女儿。我摇头说不知，却是无人相信。
礼部的老尚书捻着胡须对我笑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陛下爱重摄政王，即便太后也未及三分，谁都能说不知，唯独殿下不能。
我猜了又猜，始终猜不出。他常年不出宫闱，又不喜宴会，皇嫂偶尔诏命妇女眷入宫他也定会避开。我与他日日相伴，却也想不出他何时流露出过对哪家姑娘动心的样子，真要说来，他亲近女子，远不如亲近我这个皇叔。
太后急诏命我面见，是套与老尚书一般无二的说辞，我无言以对，心中却隐隐生出失落。我心怀忐忑，求见陛下，问他究竟欲要剌封何人。他笑得有些微妙有些怪异，没有告诉我，却说我早晚会知道。
礼部不知帝王欲立何人，拖拖拉拉不愿备礼，他将老尚书诏进宫中两个时辰，不知说了什么，转天礼部便如火如荼地忙起来。我以为他向老尚书透露一二，于是备了礼上门打听，谁成想老人家还是闭口不言，甚至将我拒之门外。
我失落回宫，他正在我门前等我回来。见我来到，他笑着迎上来问，小叔，打听得如何，可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