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能有多温暖(5)

[五]
古朵，我给你取名叫古朵。因为你的妈妈名字里也有朵这个字。
这也是模糊的记忆，那天，爸爸妈妈都在身边，有温情的目光、安静的微笑。
其后，并没有争吵，或许是因为父母不在孩子面前吵架的协议。但是爸爸与妈妈之间的裂痕却是隐约地日渐加剧。这些，小小的古朵看在眼里。
直到有一天，爸爸妈妈忽然又如从前，站在自己面前，有温情的目光，两个人都在安静地微笑。牵起自己的手，说:“我们的宝贝乖朵朵，今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
“啊，要迟到了。”电梯里又传来了漫不经心的声调。
“你也会关心这个问题？”古朵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怀疑。
“我要去揍人嘛。”罗永笑着叹了口气，做出轻松的样子，“这下不用去了。”
“可喜可贺，你就待在这里吧，为世界人民除一害。”
“可怜你要陪葬哦。”
古朵听到这里，开始翻找书包，摸出文具袋，从里面取出平时最常用的笔。然后拿出一个作业本，打开来，对罗永说:“喂，把打火机打开吧。”

“你要干吗？别想不开。”罗永将手按在放着打火机的口袋上，“现在还早，等到七点钟以后，该上班的人都起来了，就会有人发现我们了。你不会死的啦，别连累我哦。”
古朵用笔朝着黑暗里戳了戳，真的戳到了罗永的胳膊，她说:“你打开打火机吧，我要写遗书。”
[六]
那天，古朵没有和跟爸爸妈妈去游乐园。
爸爸牵着她的左手，妈妈牵着她的右手，还没走到门边，古朵就哭了，撕心裂肺，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泪和鼻涕挂得满脸都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急促得似乎马上就要停止了一般。
古朵含糊不清地叫着:“爸爸，妈妈，不要抛弃我，不要走，不要分开，不要离婚。”
一遍又一遍重复。
离婚，这个词是奶奶的古朵说的。
奶奶将古朵抱起来，贴近自己松弛的下巴，语气怜惜。“我的小朵朵好可怜哟，你的爸爸妈妈要离婚了哟，等我也死掉了，小朵朵怎么办哟。”然后奶奶就哭了，眼泪滴落在古朵稚嫩的嘴角，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