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乙女向】女帝（23）(3)

故而这探花宴是宫中一大宴，女帝交由尚宫鹄羹去同礼部协理。鹄羹忙得脚不沾地，这两三日自然无法近身服侍。羽林卫也因此需要重新换防排班，想来羽林将军鬼城也正在头疼。
而女帝这些近似于告诫的话，在短短三日内，她已经是第二次对福寿全说了。
福寿全的唇角微微含笑，他问：“这些事鹄羹做得，臣做不得么？”
“鹄羹是朕身边一等一的内臣，如无意外，待朕百年到了地下，他也是要在上头给朕守灯的。”女帝倚着凭几，慢声细语道，“朕是天子，深居九重，若要天下之事灿然毕陈于前，身旁近身服侍的人皆为朕的耳目。若他们对谁心怀怨怼，天长日久，你猜猜，朕看到的、听到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福寿全笑意微顿，他眼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她：“臣不也住在太极殿吗？陛下眼见为实，总不至于误会臣。若是臣做错了什么，还望陛下宽容则个。”
福寿全当然明白女帝的意思。

早朝时，女帝已经公然表态不遴选后宫。她的告诫无不是在福寿全身为外臣不可能在宫中久居的前提下——鹄羹将是长久侍奉她的内臣，而他福寿全，不过是在女帝的宽纵下暂住于太极殿罢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女帝啜了几口茶，放下茶盏：“朕对你，还不够宽容吗？”
有宫人搬来一个矮绣墩子，因着福公子喜欢往陛下跟前凑，同坐于玉榻难分尊卑，让他坐在玉榻的承足上又不大体面，最终女帝折中了一下，让人搬小墩子给他，这几日也就成了惯例。
福寿全在玉榻前坐下，拉起女帝的手，将自己的面庞贴入她的手心，就这样从下往上地看着她：“恕臣愚钝，请陛下示下。”
他就像一只被宠坏了的猫儿，望向她的眼神里藏着钩子，这是他的撒娇，示弱与引诱。
女帝迎着他眼神里的钩子，没有抽回手。
内殿只剩下四五位轮值的心腹宫人，皆眼观鼻鼻观心。
“朕四岁时入五知斋读书，你和莲华就跟随在朕的左右，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所以你和莲华，从来是朕最信任的人，如果连你们都不可信任，那这满朝文武，想来也没有朕的可信之人了。”女帝不知是追忆，还是感慨，“但是，你和莲华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