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何必留下(5)(6)

慢慢地，夜风的喘息声轻了下去，轻薄的云多了起来，像一层近乎透明的棉絮，散漫在空中。那只悠闲的飞鸟重新出现，双翼时而翕忽，一下下地抚弄着那清丝丝的薄云，时而滑翔，直直地牵扯着云雾的波动。空中不知道是什么经过，留下一线急促的白痕。
“你忘了关门。”嬉命人不合时宜的冰冷语调响起。他靠在门边，右手的指间把玩着一张照片。
“我故意的。”
“还不从他身上下来？”
拍卖师的衣物规规整整的，似乎早就预见到了会有意外发生，又似乎是为了别的打算延迟了欲望。
“谁给你通风报信的？”拍卖师轻佻地笑着，“我去缝上他的嘴。”
“跟我出去。你先管好你那张巧言善辩的嘴，最好说些我爱听的话。”
“说起来某个人上次在舞会上与贝拉夫人共舞后，也没给我解释啊。”
“你算什么，我需要跟你解释？”
“出去闹！你们打扰到我办公室的环境了。”
“是那个罗夏？”听到总裁判长的话，嬉命人的视线落到桌子上。
他走过去，看着桌上人白净的后颈，背着的左手伸出来，一小把捻碎的桂花从他手心飘到罗夏的颈椎上，顺着他细滑白腻的皮肤落到桌面上透明液体里。

“这幅画，白天的星星，好看吗？”他抬头看向一边的总裁判长。
“风月无边。”
对着桌面的摄像机又响了一声。
“那拍卖师我先带走了。”
不相干的两个人离开后，整个房间与之前对比，安静得像一间墓室。他坐在椅子上，擦拭着武器上的金蛇。
“我很少说这种话，遇见你的时候，情和欲勾结到了一起。”他站起身，把武器插到罗夏的后颈边，勒着罗夏的下颌骨，强迫他挨贴着那锋利的刀口，对上他的眼睛。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的长生，我给你；我要你留下，你服从命令。”
“以权威威胁加上利益引诱，训狗一样的手段来驯化他人，”罗夏吐掉嘴里的红绸带，语气沙哑地回道。
“你想要什么？逃出去？还是要那个性情大变的故人回来？”
“我要你道歉。”
“你再说一遍？”
“我要你，向我道歉。”
“我没有耐心听你胡言乱语。”
“我要你承认你的错误，以代表公正的总裁判长身份，为你失礼冒犯的言行向我道歉。”
总裁判长离开了，罗夏倒在一片狼藉里，仰头看着寒刃上金蛇猩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