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留下也罢(1)

秋天干干净净的风里滚过一团团打着卷儿的落叶，他踩着林间小道上吱嘎作响的枯枝败叶要回庄园去，但空中传来飞鸟的号叫，引得他缓慢地扭头抬眼看向树林深处。
纵横交错的树枝分割着一道身影，可惜那调皮作怪的风把云压得很低，光线实在被调暗了几个度，只能见着这林中人大致的轮廓。
“你是谁？”罗夏有些惊讶地看向那道人影。
“你不需要好奇。”他用手杖把面前的树枝往一边拨了拨。
罗夏笑着向他挥挥手。
“先生，我可以猜一下你的身份吗？”
对面的人轻巧地抛起一张照片，侧目看它在风里哗啦啦转动着。“请随意。”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你既然不是我要找的朋友，那就是鹿了。”
罗夏捏着下巴低眸思考着，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离他的位置近了几分。
“李白的诗，看来你很喜欢这个东方大国的文化。”
照片翻转的声音戛然而止，那道灰蒙蒙的身影立在他面前，暗沉的阴影自上而下地打下来。
罗夏平和地抬头看着他。
所有的流浪诗人看着罗夏这双清澈的眼睛都要停下脚步，只因他一眼写尽了内心对世界的包容。他不急不慢地回应这带着侵虐意味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