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回到过去的单程票(10)

“哦？总有些年轻人，想得很多，做的很少。”塔宁柯夫的神态十分镇定，他在警服上蹭蹭流血的手，突然前扑从地面拾起一柄列车劫匪丢弃的尖刀。中尉错身向前，手中的警棍同刀片格过——
“当啷！”
中尉卸下了他的刀，一脚把他苍老的身体踹到了车厢后侧。那些纳什警察诧异地举起武器，对准了这位老长官。
“咳...咳...”老塔宁柯夫剧烈咳嗽着缓缓爬起，他的手腕上依然铐着箱子。面对枪口，他把它拦在面前，粗糙皴裂的手指稳稳盖上了按钮。
“退后！”他苍老的声音漏着风。纳什们没有后退，他们继续缓步压近，于是塔宁柯夫后退。他的手指抚摸着红色按钮，不带一丝的颤动。“这是熔毁装置。”
“你不会这么做的，塔宁柯夫！”年轻的中尉叫到：“这里没有人想回到过去，除了你，你这个老顽固！”
“过去到底哪里好了？”中尉步步逼近，塔宁柯夫一步步倒退，他们离开了抹满鲜血的车厢，一点点退向与后车厢的连接处。苏尔特洛无声地在货架上起身，她的眼角瞥见尸体堆里有东西在动。毫无犹豫，她顺手绰起货架上被缠裹结实、只露出枪头的长枪，全力朝那个方向掷去。

“砰！”“噗嗤！”长枪贯入尸身，如同刺进了一口破麻袋。
“什么人？”几名纳什立刻调转枪口看向尸体，却什么都没看到，似乎只是谁放在货架上的普普通通的武器掉了下来。
中尉并没有回头，他依然在逼迫老塔宁柯夫。“你以为回到过去，你就能救你女儿的命？ 是什么要了她的命你难道不清楚？‘情况太危急了，我不得不坚持连续几天值夜’，这不是你整天反复在我们耳边念叨的么？”
“敢按下它，你除了叛国罪什么都得不到。过去就让它烂在过去吧，你该退休了，国家杜马会帮你安排合适的去处。”保持着贵族般的礼数，年轻中尉在背后对纳什们打了几个战术手势。苏尔特洛看懂了——他们仍希望完成对箱子里那块石头的押送，到时候再把塔宁柯夫送给国家杜马邀功。
完成。她掏出组装完毕的中空金属罐，看准了塔宁柯夫身边的劣质伏特加酒架。那可是兑水的工业酒精。对于一个老旧腐朽的东西来说，有什么比一把火更加美妙呢？
列车颠簸，空气凝固，嘴角上咧—— 对生命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