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回到过去的单程票(12)

连续两阵剧颤，身后的车皮塌陷下一个冒着烟的大洞，车厢内的滚滚热烟顺着洞口喷涌， 似乎一个爆发的火山口。苏尔特洛在这烟火中攀至车顶，好似烈焰中走出的幽灵。狂风和瓦伊凡女孩身周的热流奔斥相撞，束在脑后的头发如旌旗般飘扬，发梢还残存着未熄的火苗。缠着绷带的手指攥紧长枪，指甲因复仇的兴味紧握至苍白，几乎崩断行将。
一场滑稽戏终究要迎来它的高潮和结局。而当吵吵嚷嚷的小丑们表演完毕，才是最终的幕布拉开之时。
塔宁柯夫看着苏尔特洛，臂弯把箱子抱得更紧，一手横过警棍护在身前。好似一位慈祥的父亲，保护着襁褓中的孩童。她咧开嘴张扬大笑：“别那么看着我，现在不是以前了，我对那玩意没半戈比的兴趣...”
翻腕，烈焰随着枪尖腾空。“我的兴趣是宰了你！”
一声巨响，她挑起车顶滚烫未消的破碎铁皮朝塔宁柯夫砸去。塔宁柯夫扭身躲避，一朵烈焰舔上他的警服，随即被车顶的寒风吹熄。第二块铁皮宛若火石流星。老警官低吼一声， 前腿弓，后腿崩，警棍奋力相抵，铮然作响间将车皮挡入寒风，如一只黑色的怪鸟飞入急剧倒退的雪地之中。他被这巨力生生掣得退开几分。

寒冷吹卷，颠簸为台，一条龙，一头熊，前者怒目相视，后者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没有见过你，感染者。”老警官低喃，把警棍倒持过来，苍白的鬓发在寒风中飞舞。他曾同非感染者的术士军队并肩，他们的源石技艺强度不足面前女孩的十一。在乌萨斯，这种“怪物”身上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是什么让感染者参与进来？”
苏尔特洛愤怒地咆哮着，长枪如染满烈焰的闪电突掣挑杀，塔宁柯夫用警棍磕偏枪尖， 格挡，闪避。苏尔特洛的身影在车厢上疯狂地迎风前进，远远看去好似无尽雪白中一条奔腾咆哮的火龙。枪尖刺在警棍上爆出火花串连，但就是攻不破那看似无比简单的武器架起的防
御。
她微微咬牙——仅凭一柄警棍便能招架。情报有误，一个被女儿传染了肺病的老上尉， 就连车顶的寒风都会把他的呼吸撕裂，究竟凭什么能抵挡她？他真的是一个不擅长近战的老头？
他的短警棍够不到长枪的枪柄，他抱着盒子在等待。这个腐朽却不肯倒下的家伙，这个不肯面对现实的懦夫究竟有什么不死去的理由？她的枪尖斫奔，直刺塔宁柯夫的胸口。当那警棍再度横在枪锋之前时，她突然侧过枪尖脚步不停，乘着风朝他撞去。在贴身之时，短剑已经找上他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