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和鱼/德云男友孟鹤堂(8)
过了两日,上次站在赵老师身侧的男孩来看过她,孩子并未进去,就隔着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眼里闪出一点哀戚,他还很年轻,我不知道他是否懂得生死,也说不出这个孩子与盼盼有何种联系。
已经快近年关,男孩身上套着件红色的羽绒服,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剑,倏忽,他转过来问我,“陈老师,”
他是个孩子,在他几乎颤抖地说出下半句话时,我笃定,无论外表多么似同一把开刃的剑,他也是个孩子,是一个柔软到极致的、对生死仍畏惧的孩子。
他问我,“她会死吗?”
我说不出任何话,下意识反应却是,面对这个锋芒所向的男孩,我编不出任何童话故事——于是我只能无力地点头,承认死亡已经迈过了交界线,正快步走来的这个事实。
男孩的身影穿过静寂的走廊,我已多年不见在医院这样白色层层包围的环境里,如此红火的影子,像一团火要烧起来。
“有人来过?”盼盼醒着,只恹恹地不说话,我只说是那个男孩。
“他?”陈盼的头微微侧过去,正好能看向白茫茫的天,凛冬已知,北京的天气恶劣起来,阴沉而干燥,压在胸口让人喘不上气。
“他和我不一样。”陈盼的目光转动,定在了那副叫春天的画上,瞪大了眼睛,只有一瞬间,又极快地垂了是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