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窄门(一)》(2)

秦明下了山坡便直奔厨房。因为家并不大，也为了方便，只好把餐桌放在厨房里。厨房有些时日没有打扫，墙角桌边都积着黑色污垢。桌上摆着酸菜汤，回锅肉，炒白菜。母亲正在灶前捣鼓着什么，烟还未散去，厨房里仍有几分呛人。秦明还没坐下，就用手从盘中拿起一块肉。手一松，小灰起身一跃，却没能接住。肉片落在地上，小灰头一低，肉片转眼间就消失，只留下了一块油渍。
秦明摸了摸小灰的头，又想要将手伸向盘中，却被母亲喝止：“先洗手哦，狗不怕脏也不要把我们弄病咯。”
“哦。”秦明草草冲了两下，就被水冻得发抖，连忙甩干。
母亲笑着转过身，手中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米饭：“洗几根筷子。”
刚把手在身上擦干的秦明只好不情愿的又一次打开水龙头。
“我不想去了。”秦明冷不丁地说。
“啥子安？”水声将秦明的声音掩盖，母亲没有听清。
“我不想去学校了。”秦明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却突然失去了胃口。
“我一天弄啷个久供你娃儿上课，你还不切咯，搞锤子哦？”门外传来一个男声，虽然声音仍显稚嫩，但中气十足。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走进房门。面容青涩却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衣服上也是满身泥土。这是秦明的哥哥，秦浩。扔下肩上的锄头，秦浩便走向了餐桌。

“诶，不准说脏话。”母亲一边转身给秦浩盛饭一边将其喝止。
秦浩一只手接过碗，另一只手伸向了肉片，扔了出去。早有准备的小灰这一次将肉稳稳地接入口中。
“洗手！”母亲提高了音调，连忙用筷子敲了敲秦浩的手，“都喂狗了，那我们吃啥子？”
“你看他这个样子，到时候吃多了长成小胖娃儿。”秦浩起身，顺手拍了一下秦明的脑袋：“咋个嘛，咋不想切上课安？”
秦明闭口不言。母亲转移了话题：“种得咋个样了？”
“快咯，明天就阔以种完。今天有几个小屁娃儿在地里面乱搞，被我抖了一顿。”秦浩洗完手走回来，又把水洒在了秦明脸上，“不说话嗦。”
秦明仍然不语。母亲伸手摸了摸秦明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那我们晚几天去好不好嘛？”
“我不管，”秦浩打断了母亲的关心，“你给我听到啊，必须给我切。不切小心我弄你哦。”秦浩作出凶狠的眼神想要吓唬秦明，哪知秦明只是埋头吃饭，根本不看自己。
小灰突然叫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自己被冷落想要引起注意，还是在为秦明打抱不平。
“听到没有？！”秦浩不甘被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