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钢笔、子弹、契约Part.2(10)

关节的韧性达到极限，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响，男孩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便像烂泥似的彻底瘫软下去。西比尔甩开男孩已经没有血色的手臂，就像丢掉一件垃圾一样随意。
“我没钱……而且我也从不做那些事……”男孩口中喷着血沫，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但破碎的语句中仍然透出乞求，“求你……这单砸了，我还得赔……”
“噢，那真可怜。”西比尔把挂在胸前的枪挪到背后，飞起一脚，靴尖正中男孩的腰部。“再收你几根肋骨。你可怜，我那些被死颅帮的疯狗杀掉的兄弟该怎么算？”
又是一脚。地上的血泊逐渐变成深红色。“那些因为不买你们的毒品被吊死在立交桥下的人，怎么算？”
正当西比尔准备踢出第三脚时，卡夫卡喊住他：“嘿，差不多就行了。这就是个跑腿的，光教训他没用。”西比尔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卡夫卡，神情中流露出真诚的疑惑。“何出此言啊，卡夫卡先生？您可是吃杀手这碗饭的。”其他宪兵原本对卡夫卡只是不在意，现在则显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同情在这里不是一样受欢迎的东西。

西比尔摘下染血的手套，宪兵们立即会意，散开回到各自的岗位。“您还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么？说起来，就连我之前那讨人厌的上司，也是托您的福处理掉的。”他轻描淡写地擦去溅到脸上的血迹，“当您的猎物跟您求饶的时候，您也会听吗？”
“看情况。”卡夫卡答。西比尔摇摇头，显然没有把这话当真。
“上城的老爷们都活在天堂里，所以才有心思谈论道德，谈论减税、停战协议和人道救援之类的大事。而这里，是离天堂最远的地方。”
“想必您在这个时候出来，也是有工作在身吧？那我也不叨扰您了。”他指指卡夫卡风衣下凸起的轮廓：“您的枪还请让我看看。毕竟这辖区里要是真出现什么危险得过火的玩意儿，我们也不好做。”
卡夫卡掀开风衣，露出插在胸前枪套里的那把手枪，廉价的民用自卫型号，在下城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算不上。他握住手枪前端，递给西比尔：“略微做了些改装，完全在合法范围内。”
西比尔只是草草瞄了一眼，便无所谓地摆摆手。“行了，看起来没问题就行。更何况，我知道您身上绝对不止这个。”又是那样狡黠而阴冷的眼神，对上他的双眼时，卡夫卡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那就像是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