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钢笔、子弹、契约Part.2(9)

离这不远的街角处，一个男孩倒在地上，被几名宪兵包围着。那男孩皮肤黝黑，衣衫褴褛，从外表来看估摸只有十四五岁；他蜷缩起满是伤痕的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就连这呻吟也变得愈发无力。围住男孩的宪兵们手握电击棍，不时抽打他，或是用军靴的金属跟猛踹，如猎人对待落入陷阱的猎物般饶有兴致却又不慌不忙地施以折磨。
“那是在干嘛？”卡夫卡问。西比尔两指夹着烟，朝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小杂种是给死颅帮运毒的。他们帮这个月没交数，恰好这家伙又给我们抓到了，得好好教育下不是？”
“我们……交了……就是这个区的份，我记得很清楚。”男孩艰难地抬起头，用尽剩下的力气抗辩道。卡夫卡这个陌生人的出现让他在绝望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在地上汇成一道红色的溪流，一路流向漆黑的下水道口。
西比尔收起烟，把挂在腰间的手套戴上，向着男孩走去。其他宪兵都知道这是他亲自动手的前兆，很识趣地让开一条道。他拔出伸缩警棍，用力一甩，动作夸张得让卡夫卡觉得像是在自己面前的刻意表演。

听到警棍展开的声响，男孩吓得一缩，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记自下而上的重击便打碎了他的下颚；他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碎片的鲜血，连叫喊都发不出，只是透过牙缝嘶嘶地吸着凉气，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西比尔蹲下来，一把抓住男孩的头发，把他的脸拉近，语调却是十分温柔：“先教你一条规矩，大人没让说，小孩子就别开口。”
“第二条规矩：上头的人换了，之前的账就统统不算数。总不能亏待了新上来的领导，对吧？”西比尔拍拍男孩的脸，后者脱落的下巴有些滑稽地在半空中晃荡，空洞无神的双眼望向他，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什么。
男孩这么快就扛不住了，让西比尔有些扫兴。他用脚翻过男孩的身体，让他脸朝下，踩住他的肩膀：“这次收你一条手臂做个教训。回去告诉帮里那些拉美狗，再不交数，下次清剿就拿你们开刀。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上头的意思，明白？”
他抓住男孩的一只手向上扳，动作缓慢却又极其有力，同时欣赏着男孩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别哭丧着脸嘛。你们死颅帮不是最喜欢卸人手脚吗？回去让大哥给你换一条就行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