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4)

为了钱，就忍一忍吧，想来那老头也活不长了，只要把他熬死，那就是自己出头的日子。楚帆把自己的未来都想好了，她要先赚一百年的钱，之后看看多久能把这些钱花光——当然，花钱的日子里，她可不打算再做任何工作了。
她要把这个世界上所有好玩的东西全都玩个遍，以前没事做，只能玩千面之神的那些分身，她早就玩腻了。
就在她幻想未来要玩什么好的时候，那可恶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楚帆站起来直接走向了402号病房，连看都没看显示器一眼——
九点半了，到点儿了，肯定是唐长老又有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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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您有事么？”因为涨了工资，楚帆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看在两千块钱的份儿上，她笑得比昨天好看了一些。
“桃。”老头指了指床头的水果。
那是她早上买的，老头让她去买的。
楚帆走过去，将桃子的皮剥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了老头的不少习惯。
吃桃必须去皮，喝粥必须放糖，汤里要有葱花味，但不能看见葱花，老头爱吃锅包肉，但不能吃硬的，所以买回来的锅包肉必须用蒸锅蒸一下……

有时候楚帆甚至感觉自己不是在照顾病人，而是在照顾自己的亲爹。
亲的，活爹。
“慢慢吃，别咬着桃核了。”楚帆将桃子凑到了老头的嘴边，老头咬了一口，直接吐在了地上。
“酸了，换一个。”老头重新靠在了床头上。
“好好好，您老稍等。”楚帆毫不在意地吃了手中刚剥好的桃子，又开始重新替老头剥一个。
老头抬起眼睛，看着专注地给桃子剥皮的楚帆，良久，他动了动嘴唇：“多大了。”
“半斤一个，蟠桃，足斤足两，我亲自看卖桃的那个称的。”楚帆低着头，桃子的皮很难剥，她得集中精神。
“我问你多大了。”老头补了一句。
楚帆一下子抬起了头。她愣愣地看着老头，良久，她才抬起手，将手背放在了老头的额头：“大爷，您……您没事吧？！您等着啊，我去叫医生！！”
“站住。”老头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什么感情来，“老子好得很，继续剥。”
等楚帆讪讪地坐下，老头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多大了？”
“二……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