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暴雨中，世界隐灭(4)

博士站在斯卡蒂面前，右臂的手腕不住地传来疼痛，他近乎僵硬般站在斯卡蒂面前，心中一点点冷下去。
地上的刀已经被斯卡蒂踢到了一边——他知道，凭借他的力气，即便这样的刀真的刺到了她的身上，结果也不过是留下一个不痛不痒的伤口，长久的战斗经历让他对眼前的阿戈尔人的战斗力抱有无比清楚的认识，在她眼中，自己根本全无造成威胁的可能。
斯卡蒂也正如他所预料般静静地靠在办公室的门旁——意思很明确，他不能离开。
斯卡蒂看着博士，欲言又止，博士却以森冷的目光回敬。
他等待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裁决，他想死，他不由地回想起很多人，阿米娅，凯尔希，煌······他们无一例外都死了，回忆起的一个个名字成了一种迟钝而细腻的痛，松散，毫无挣扎，毫无目的，深入骨髓一般地难以消除，和他一同等待着，等待着什么把它彻底点燃，化作如火焰般的恨意。
斯卡蒂抬起头，环视着办公室，突然开口了，“真怀念啊······”
她的声音很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惘，像是回忆着什么，却又轻轻摇摇头，看向博士。

“好久不见了，博士，”斯卡蒂说着，“我找了你很久，你还好么？”
“好？”博士凄厉地笑起来，“你不觉得很可笑吗？罗德岛只剩下了我，整片大地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出第二个活人了，我只是恨，恨我太无能，没有办法杀了你。斯卡蒂，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什么，杀了我吧，趁我还活着。”
“博士······”斯卡蒂顿了顿，无声地向着博士走动了几步，“我能感受到，大海中的海嗣在进化着，不需要多久，它们就会上岸，可我不想让你死。博士，我只想请求你成为我的血亲，和我一起活下去，好么？”
“他们不会答应的，那些死在过去的人，”博士说，“我要对得起他们。”
斯卡蒂沉默了，从窗子眺望着远处的海，“自从世界成为尘世，我们一直前胸贴着后背，奋力抓住风。我们也曾经幻想着能够抓住风一般变化的命运，放肆地呼吸干燥的空气，在浩瀚的原野上自由如白鸟一般飞翔，伴着古老的歌曲把舞蹈献给繁星下的万千生灵。不应该这样吗？如果我们抓住了风。”
斯卡蒂停了停，扭过头，对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