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吗？(3)

车忽然慢了些，直接开到了医院大楼的门口，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那栋楼门口的斜坡是拿来这样用的。到了以后担架带着四轮车进了医院里边，我和驯兽师赶在后面，手术室灯亮了。我们坐在外边的椅子上。驯兽师打开烟盒，咬了一根烟在嘴上，他一只手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另一只手在身上的袋子里掏了半天，低头看见另一只手里的打火机时才恍然。他吸了几口烟，一直看着手术室那边。忽然他问我，
“你知道它怎么摔成这样的吗？”
“知道，应该是骑自行车的时候撞到坑了，结果就摔了。”
”你在旁边吗？”
“对，我看着它骑过去然后就摔了。”
他又抽了口烟，
“骑得挺快的吧？”
“嗯……是挺快的。”
“我说了慢点要注意安全的，它们应该认得路的呀。”
“去打个电话给你爸妈吧，”我被吓了一跳，
“它摔了不......”
“顺便倒杯水喝，没被吓着吧。”
“没。”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尤为担心。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去让你爸妈来接你吧。”他郑重的眼神和恳切的语气让我不知所措，我赶紧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便起身去打电话。

刚站起来就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文具店老板，他带着公猩猩和母猩猩赶过来了。
母猩猩过来看见了亮着的手术室灯，在得到文具店老板的肯定后差点瘫了下来，她捂着脸，又抬头惊恐地盯着手术室门口那亮着的红灯。她又看见穿着校服的我站在一旁，支起身子，双手冲着我抓来，她还叫了起来，差点就跳了起来。我的胳膊被它抓着不知所措，驯兽师赶紧过来拉开她，告诉她她儿子是自己摔的。那母猩猩又看了我，眼睛又垂了下去，手松了下去，捂着脸转过头哭了起来。她抓我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曾在它儿子表演的时候欺负过他，把它掉下舞台的道具放在了椅子下面坐碎，然后再还给它。也许她是知道了。
所幸文具店老板在一旁告诉她，说幸好有我回学校去叫人过来，不然可能在路边的时候来不及了。母猩猩还弯着腰哭泣，公猩猩接过了驯兽师的烟，扶着母猩猩坐下，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连忙摆手。手术室的门口忽然沉默了，我说些什么，看着它慢慢地浸在了呼出的烟里。最后什么也没说。我再次起身离开去打电话了。走到转角处听见走过的护士在手术室门口训斥道，“抽什么烟！快熄掉。”
我打完电话准备再走回去，我在电话里和爸妈解释了一会。文具店老板走过来了，拦住我，说顺便送我回家，我答应了。我坐在他摩托车后面，靠着后面的小车箱，蒙上了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