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舞！生命(7)

“让她去吧。”
小希如此说道。
“让她去吧，没有人能拦住她，更不应有人拦她，就好像我爷爷孤身一人来到这片土地上一样，自由和浪漫是深藏在我们家族血脉当中的。”
“只是希望你能记住，不要让你内心的那盏灯熄灭，好吗？”
小希看着小柔，轻声说道，眼睛里那灼人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去直视，小柔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这句话暂且藏于心里。
踏上舞台的第一天似乎一切都在闪闪发光，即使是卷起的灰尘也让人心生向往，痛苦的训练使她刻骨铭心，似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只待化茧成蝶的那一刻。
但时间总能给予人以答案，当一切蒙了尘，才明白努力并不代表着成功，她也看懂了其他人眼中那些若有若无的讥笑，那是沉沦在泥沼中的失败者对后来者一种的妒火，像是抓在心上不断瘙痒的虱子，不值一提，但仍让人厌烦。
有些人退出了，有些人消失了，有些人成了家留在了那座记不得名字的城市，而更多的人则是挤在这间透不过气的马车里，等待下一次花开。
小柔仍记得心中那抹彩虹的颜色，在天边，乌云后面，而不是在这里，这里没有颜色。

这里的一切都是灰白的，至少是灰蒙蒙的，廉价的红绿色纱布就是一切，最多再加上一点点奶黄做点缀，那是对色彩拙劣的模仿，没有任何情绪，更像是拉出来了一大片灰尘泼上了油漆，让人提不起劲。
这是我所选择的路吗？
这是正确的吗？
每每至深夜，这些问题都会缠绕在心头，直到被下一次演出后观众席上爆发出的喝彩洗刷，如此往复。
舞蹈确是令人开心的，也是受人瞩目。
可总有些咽不下去的东西卡在喉咙里，不知让人如何诉说。
直到今天。
像是一场粗糙的荒诞剧，也像一种特别的生日惊喜。
舞团所乘坐的马车被一群麻匪劫匪了，当然准确点来说，是被拦下来了。
那群人骑着马端着土质步枪，呼喊着各种口音的脏话和低俗的笑声。
他们的身上沾满了尘土，以致于看不清楚原本衣服的模样和颜色，可这仍要比舞团里的那些演出服更加博人眼球！
有一股淡淡的血味，那是生命的味道。
他们挥舞着手臂，露出黝黑的手腕，站在这里的大多数人是没有手表的，和剧团观众席上不时反射出来的光芒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