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两茫(4)

这里是京城，眼下皇帝才过而立之年，又一举结束荒年和战乱，正是深得民心的时候。然而四位皇子间却风起云涌，抛开太子一贯沉稳，严格来讲是二皇子和四皇子同母而出，两人与三皇子之间不可开交，其中一方甚至当街对坚定保持中立态度的丞相李南风出手。不过究竟是哪一方先下的手，似乎也早已不重要了。这场闹剧广为人知的结局，是李南风续弦。
那因续弦而大操大办的场面，武桃夭还随二殿下一起出席见证。人山人海间只看见糟糠茹氏的牌位格外伶仃孤苦，新妇魏氏盖头格外鲜艳明红。
京城里的姑娘们不明白为什么李丞相温柔善良林下风制的糟糠之妻突然离世，不明白为什么李丞相为什么这么快有了续弦的对象，甚至连李南风当街被刺的闹剧也不肯管顾，只顾着相互交流自己的猜测，惋惜这一对原本占据了大半京城少女对婚姻的向往之心的碧人。最后的最后，尚书大人的闺女只说自己看破了红尘，厌烦了世道，不相信爱情，执意削发为尼。
那发丝彻底掉落的时候，京城的茶楼里也少了一段穷苦书生与糟糠之妻不离不弃的佳话。
莫书来京城时李南风的糟糠还在世，来京城后莫书养成了一个茶楼听书的习惯，不仅对这京城感人爱情故事榜榜首的事迹有所耳闻，甚至还在茶楼里与那位糟糠有着一面之缘。

糟糠的姓氏很少见，茹。名唤君怀。
那一面之缘也着实有趣，莫书正被武桃夭从茶楼里带出来，路过丞相府邸时，迎面而来的正是李丞相和其糟糠茹氏。
李南风身为丞相，与二殿下朝堂内外见过不知多少次，对他身边的这位执刀的小姑娘也是另眼相看。莫书留意到他眼角牵动，在与夫人交谈时也神色僵硬。
本来就是擦肩而过的事情，不管是否在这里有交集，下次见面依旧是陌生人一般的存在。反而没怎么见过武桃夭的茹氏先开口搭话，出乎在场只顾扭头避开的两人和初来乍到的莫书的意料。
“武姑娘好久不见呐。”茹氏挽着丈夫，靠近武桃夭的视线早被丞相有意无意地遮挡了大半，“姑娘陪朋友随便逛吗？西市里又添了些有趣东西，有时间不妨去看看。”
李丞相因为私心被无意打破而脸红，“二殿下耳目遍地，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肯定早就见过了。走吧走吧。我们回去了。”话音未落就挽着妻子使劲往家里赶。
当真一对碧人，“愿随西南风，长逝入君怀。”但这句曹植的诗，似乎也因为李南风不叫李西南风，入君怀势必会长逝的原因，注定了这段佳话的悲剧。

失落的爱情故事榜首终归会出现继承者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在莫书看来，似乎已经出现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