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失去名字的人(18)

我转身回复女服务员一共三位，然后改口应该有四位。她点了点头，将我带到一个靠窗的空位边询问我这个位置是否满意。
“就这里吧。”我拉开靠椅坐下，这才发现餐厅里桌椅的颜色和服务员的发色一样都是褐色，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宏海牛排老板有意为之。
牛排店的老板是个有趣的人……至少在初中时，我认为他是个很酷的人。那时的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看起来很精神，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将长发梳成当时罕见的脏辫……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种发型的叫法，只是在青春期觉得那种发型很有意思。
那天下午是数学单元测验，免不了放学后多呆了四十五分钟，又恰好轮到我值日，打扫完卫生后出门已经天黑。那时肚子饿的不行，前往车站等车的时候，经过宏海牛排的店门口，那时候老板正在门口调整着他那倾斜的招牌。当时上面写着“半价15！”一下子就把饿着肚子的我给吸引了。
老板并没有把招牌摆正，倒也不恼，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声，转身正好瞧见正在看招牌的我。便走过来问我：“小孩，要不要进来试试，很好吃的……”

我看着这个梳着怪异发型的青年，牛排对于初中的我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一种奢侈品，但是赶上半价优惠，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我犹犹豫豫，但一晃眼自己不知怎么地就已经进了店门。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环境倒是挺不错，就是没什么客人。他拿来一份菜单，向我推荐：“就吃这个套餐吧，在做优惠，便宜，份量足，味道也好。”他简短几句就把我当时的馋虫勾了出来，我这次没怎么犹豫就付了钱。他安排我坐好，然后不知道朝谁喊了一声我所点的套餐，随后又走出店门，我透过窗户看到他又回到那块招牌旁，继续摆弄。
牛排没过多久就上了，老板诚不欺我，确实如他所说，我吃得非常满足。
等到我离开时，他还是没有摆正他的招牌，后来他索性不折腾了——有时候歪着也是有一种风格。这是我和他慢慢熟悉后他告诉我的。
牛排店的老板，大家都叫他“宏哥”，店里的服务这么叫他，去店里吃牛排的常客这么叫他。我后来每当店里有优惠时都会去吃上一顿，久而久之我也这么叫他。我大概猜想“宏海”就是店老板的名字，虽然有些随意，但好歹还算好听。我们之前的交流最初仅仅停留在点餐阶段，直到过了一个学期，暑假过后的我在新学期首次再到店里吃饭时，我发现宏哥换了个发型，他把那头极具个性的脏辫剪掉了……不止剪了，甚至换了另一个极端——光头。那天很多跟我一样新学期刚去店里吃饭的人一见到他都笑出声来。宏哥倒是毫不介意，有和他熟络地客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说自己想换个发型，夏天到了，清爽。但是后来，从其他人口中，我听说是那个夏天，宏哥失恋了，伤心欲绝，所以剪了头发，理了光头。那时我看着宏哥依旧常年挂在嘴边的笑，根本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但是现在我有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