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失去名字的人(20)

“宏哥？”服务员重复了他的外号，歪着头想了一下：“我好像并没有听说这个名字……再说了我们店的老板名字里也没有‘宏’这个字。您一定是记错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喉咙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水分，干渴得不行。我闭上嘴，左后方的后槽牙上下撞在一起，痛感一下剧烈了起来。服务员见我没有继续问话，也没有立刻离开，似乎和我一样陷入了思考，见我像木偶一般没什么反应后，终于转身离开了。
没有？店老板不是“宏哥”？我思考着刚刚服务员的回话，起初心情相当沮丧，她对我记忆中人的否定，好像一记重拳稳稳命中我的太阳穴，我有点发蒙，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印象中那个“宏哥”并不在此，而是在其他的地方开店？那是我的高中？大学？不！不会记错，就是初中！我搜寻了一遍混乱的记忆，慢慢梳理着杂乱的信息，当我确信自己没有搞错后，我发现了另一种可能：毕竟自我上次来此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或许宏哥早已经离开。把这家店转租给其他人了。
所以这里的门面及刚刚翻新的装潢风格看上去和过去大有不同，一定是这里的新老板重新修缮过。这似乎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但不知为何我的心头的沮丧却不曾减弱半分。宏哥和记不起名字的他一样，曾经故地上的痕迹早已被磨灭，而我却记不起、找不到、拿不出那些存他们曾在此来过的证据。突然之间，我有股冲动，我想跑到门口把那块倾斜的招牌扛进来，架到刚刚那位服务员的面前，告诉她，这块倾斜的招牌就是曾经的宏哥留下的，原本上面写了这样那样的优惠套餐，这毫无疑问是宏哥之前亲自写下的，我想告诉她，之前的优惠套餐多么便宜，多么优质，那套餐的名字是——

我的妄想戛然而止，不知是因为从座位边走过的人，还是因为我实在记不起套餐的名字。
“久等了久等了~”她从身边走过，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餐厅中弥漫的牛肉味格格不入。我转过头时，他们夫妻俩已经在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我笑着说。
“确实啊，本来要带小孩子来的，不过他好像不太像出门，一直哭闹，就送到他爷爷奶奶那照看了。”
“没有关系，我也刚到不久。”我和他丈夫握手后，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个精瘦的男人，我觉得他似乎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或许曾经也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擦肩而过。我能感受到他也在打量这我，或许他对妻子曾经的初中同学感兴趣？
“点了这些，你们看看还需要什么再点。”我将菜单递过去给他们，同桌看只是简单扫了一眼菜单，然后看向她丈夫，他点了点头，然后微笑了一下又把菜单递给我：“我们这些够了，谢谢。”
“客气。”我接过菜单放到一旁，等待上菜。这期间同桌向我介绍和他丈夫相逢的事情，我这才知道他们是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由亲戚介绍的，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发现意想不到地投机，很快确定了恋人关系，并于第二年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