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外言(一)》(3)
出了大院,再毕了业,已是艳阳高照,蓝天白云之时。我坐上北上的火车,直奔信中老师的住址。下了车,进了城,正是暮色四合,西有明星的时辰了,我在巷子里,转弯抹角地寻了信中住址,走到狭小的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些许时间,仍没人应,我便又敲了敲,终于有人开了门,我递上信,来人接过信,却是理也没理,便回了屋。
我推开门,吱呀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来回晃荡,桌边的板凳上就坐着开门的人,一身长衫,两根竹棍似的手指夹着烟,头发短促沉重。我从包里取出一些平常不得见的零食来,慢慢放在泛着吱呀声的桌上,“有信就够了,若是寻吃食,等枣树熟了便好。如有住处,你明日再来便可,没有的话,在里屋睡下就行,我今日不睡了。假若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要耽误我工作了。”一连串的话从唇间冒出来,一时间我有些猝不及防。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瘦削的,严肃的问我,“有事?”“没事!”我赶忙从屋里退出来,慢慢合上门,再从枣树下经过,想着夜里寻了旅社,明日再去拜访瘦削。老师是有名字的,而我只对那一身瘦削有些印象,故在心里都以此称呼。
在就读与求学期间,与老师之间并未发生过什么大事,瘦削也不同于之前的大院老师,瘦削说的更多些,瘦削虽住在小院,在教学一事上却是极为上心,因此我也是水平日益见长。就读的几年中,只有临了年关,才回家一次,但堂兄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再无音信,家中的人也只说没有消息,只有那群小些的孩子说着去了国外什么的。在这一年间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也渐地明白何为“走狗”,堂兄塞下来的小册子也能明白一些其中含义。临了离开瘦削时,瘦削坐在桌边,手上没夹着烟,和当年来时有些相像。只是瘦削变的更加瘦削,还添上了一份愤怒,我想应是因为死去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