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红血石 1-帕尔帕尔堡往事(4)

 尤拉的胳膊和萨里昂腿差不多粗细，随着一张一合的胸口一同起起伏伏，约基又从身上掏出另外一条毛巾，洗净后给萨里昂擦拭着身体。就像是插在两根木棍上的土球，那个因缺少营养而浮肿的肚子，约基已经司空见惯了。
“头，有人来找。”约基听见后没有抬头，继续把萨里昂腿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放进水桶里涮干净。
“又有酒鬼闹事？”
 约基瞧了一眼门外，顺着门缝可以看见外面正慢慢暗淡下来，血红色的天空正顺着那些绳子往下延申。门被慢慢叩响，比起那些姑娘粗哑的嗓子外面传来的声音如同酒馆里那只麻雀一样动听。
帕尔帕尔城堡里能见到的鸟也就只有麻雀了。
“您好，是约基先生吗。”
“先不要进来，”约基顺手给萨里昂提上裤子，转头把毛巾扔进水桶里，在脏兮兮的衬裙上擦干双手。“你是哪位？”她粗声粗气地问到，推动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您好，我叫威雅利，”望着面前那双稚嫩白皙的手，约基一下子晃了神。这双手的主人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裹得厚厚的苦行僧罩袍下一瞬可以看见散着柔光的布匹，若是认真去看可以看见纤细干净散发着月光的脖颈上那只绿叶点缀金丝镶边的橡叶带剑吊坠。

就像是天使一样。
一时感觉手足无措的约基下意识地与天使握了握手。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该说点什么。
“啊，啊啊，你好你好，欢迎来到帕尔帕尔堡。”
威雅利从教堂里走出来时，萨里昂茫然无措地站在路边看着她提着小行李箱向她走来。 威雅利谢绝了教堂神父和首席修女的挽留，“在神明的羊群中是我应做的事情，应该去体悟羊羔的生活”她这样说着，双手合十向两位主祭表达感谢，嘴里的词汇萨里昂完全听不明白。当然那些绳结后面隐藏的眼睛更听不明白，也不妨碍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对于这样一个如同从圣典里走出来的天使，任何下流的言语一旦出口那些眼睛就感觉脸上一阵火热。
酒馆里滚动的谈资也多了起来，连刚刚发生的斗殴都因此黯然失色——四只抡起的拳头在这样一位修女从门外百米走过时都如同棉花一样轻柔，不论是从思想上还是肉体感觉上，直到约基的拐杖砸到头顶才想起呼吸。
萨里昂提着重重的箱子，腰间围着一块从酒吧拿来的被单，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箱子很重，她左右摇摆着身子，双腿擦着箱子面，膝盖生疼，像砂纸一样在床单下摩擦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天使会选择住到她的家里。街上空无一人，但是那些眼睛都盯着这，不仅仅是教会的人站在背后。萨里昂可以感受到从各种缝隙里传导出来的热气，就像是羊入虎口般，某种东西正在其后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