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红血石 1-帕尔帕尔堡往事(6)

她将右手点在萨里昂额头上，“没事，你睡垫子就行。”
威雅利的箱子里似乎什么都有，她一个小小的抽屉里取出一只白块。在萨里昂眼中，这个白色的小块像一块小小的石灰粉笔，但还是与这个不太一样。白色粉笔十分珍惜，但是比起这个，白色粉笔上的孔洞密布，还不能散发出一种直达鼻腔和头脑中的甜腻，缠绕着萨里昂的舌头抵住上颚，口水就不自觉地在舌边搅拌起来了。萨里昂看着威雅利灵巧地剥开白色小粉笔外面包裹的一小层白色树叶一样的东西，里面半透明的薄雾笼罩着这鲜甜气息。她想起来教堂里那根白色的蜡烛，只有一小节的蜡烛头在小时候被姐姐从教堂里偷出来，作为给妹妹的生日礼物。那个蜡烛还紧紧藏在她的垫子下面，每天晚上对着外面偶尔闪过的月光，闻一闻。而面前这个，比蜡烛的味道更加香甜。
萨里昂盯着这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威雅利拉过她的手，放进她的手心里时，萨里昂十分错愕地看着威雅利。萨里昂十分惊讶地看着手里的小白块，默默地爬到垫子上，从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小缝隙里把白色的蜡烛头拿出来。正当她准备把小蜡烛跟白色小块放在一起时，威雅利嗤嗤笑起来。

威雅利叫住她，然后从小抽屉里又取出一粒白色小块，剥开，然后放入嘴中，满脸惊奇狐疑的萨里昂看着手中正缠绕着她的小块，小心靠近自己干瘪开裂的嘴唇，慢慢用舌头舔舐了一下。那股子香甜不仅仅充盈着鼻腔，更从舌尖一路向上直击颅顶。她感到新奇和害怕，这种体验是从来没有过的愉快，让从牙齿间一度干涸的小溪重新汇聚起来。比起谷子和小蜡烛头的味道，这种味道从未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过，比起腥气无比的谷子酒和老鼠肉，这种味道是有别于一切的。苦涩的盐石和炖煮的木头，血腥味的铁锈，矿井下干燥噬水的尘埃，一切都不是这样一种味道，从心底把这些东西一并赶了出去。
萨里昂又舔了一下。这样的味道又涌上来了，深埋在婴孩时母乳的甘甜也涌上心头，顺着血管让她全身都热乎乎起来。威雅利看着萨里昂正一点一点像鸟啄一样享受着这块奶糖时，门被敲响了。
透过门板，或许能看到门后斑驳的条纹。威雅利从小木板床上站起，小心翼翼打开房门。门后一位老妇人站在那里。在太阳落下后的帕尔帕尔堡，似乎只有对面的小酒馆发出一点点安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