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少年师叔（一）(3)

“我从山上来啊，在这里迷了路。”少年如此回答，不愿说出那不知何方的家乡，然后打量师祖的模样。
文锦长袍，腰系玉佩，两鬓翻飞，手中提长剑，是谪仙人的模样。
“你要往山上去？你是仙人？”
“我只是修行者，不敢称仙人。”
师祖苦笑，仰头看着少年踩过的路，一路向上。
“我想登山寻仙。”
“山上荒凉一片，什么都没有，你寻个什么呢？”
少年摇头，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果子，便听到了他的询问。
“那依你所见，我能在何处寻仙？”
少年多打量了他一眼，确认不是抬杠。
“还能在哪里寻？自然在这里啊。”少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人在山上，便是仙。”
师祖愣了愣，转而大笑，如沐清风。
“你说的有理，我这便是寻到仙了。”
“那寻到之后，能不能顺便带我下山去？”
“仙人下山，那会是什么？”
师祖诘问，令少年眯起了墨眸，然后却是笑了。
“重返人世，那便是红尘仙喽。”
自然是极好的回答。
师祖看了他许久，终于开口询问，询问最想问的一件事。
“我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做修行者，寻仙问道。”

少年也看了他许久，最后颔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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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辗转反侧，捂着微微发热的腹部，在敲门声中恍惚醒来。他打着哈欠，便打开了木门。
“九师弟。”掌门李继道站在门外，轻声问候。
“见过大师兄，掌门。”少年作揖。
“无需多礼，快去准备一番，师兄带你去剑池取剑。”
少年愣住，下意识反问道：“那不是筑基之后才能去的剑池吗？”
掌门噎了一下，但还是能够解释的。
“九师弟自是可以的……筑基取剑不过是一种激励的法子。”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便再次行礼。
“请师兄稍等片刻。”说着，他已经退回房间，再出来时，就戴好玉圭，穿着平素白衣。
掌门颔首，挥动袖袍，一柄飞剑破空而来，停在少年面前，由着他踩上去，随后少年踩着剑飞行，掌门御空跟随，一路平稳，便是到了剑池处，进入白雾间。
少年师叔跳下飞剑，看向了薄雾中的一片剑林，影影绰绰。
“这是你六师兄的铸剑地，每柄剑各有差别，品相优劣不等，你应当小心选择取剑，但是取剑一柄之后不得更换，即可返回。”
少年应声称是，打量着剑池，便走入其中。
剑池更应该叫做剑林才是，数百上千柄长剑立在乌黑大地上，杂乱无序，有的藏在树林中，有的没入巨石里，还有的躺在沙池中，几乎掩去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