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小姐的旅行（华法琳篇）【序】 【一】古堡、哑女仆、火刑柱(3)

我查阅了很多文献，那些我曾身处其间的往事，如今竟只剩下了些许零碎而不真切的记录。
祭礼本是所有有着提卡兹血脉的种族都要参加的盛事，但那时大部分提卡兹已经完全抛弃了这个习惯。只有父亲这样的老古董坚持着，甚至不惜拿出全年收入的四分之一，将它尽量办得盛大。
不过，父亲望着准备好的队伍，总是摇头叹息，他眼中往日的光景，又是什么模样呢？
终于，仆人们捧着父亲为我选择的新衣来到了我的面前，侍奉着我穿上。
城堡门口，穿着华丽服饰的父亲俯下身亲吻我的额头，翻身上马，走向了队伍前端。我登上了马车，母亲已经等候在里面了。
队伍出发了，臃肿的人群像是线团般被抽离成一条长长的细线，在单调的荒野上延伸着。
雕饰着复杂花纹的长杖垂下风铃般的饰物，延伸出分叉的犄角，精织的旗帜于猎猎的风声里挺直了身躯，香炉的熏烟伴着滚动的气流化开，幽幽地萦绕在鼻腔。

行进一周后，我和母亲乘坐的马车掉转了方向，和部分仆人一同返回古堡。父亲则带着兄长们和剩下的人，继续前进，走完剩下的两个多月的路程。
在那个最暗最冷的夜里，登上提卡兹神话中最高的山峰，将滚烫的羊血，泼洒在斑驳的祭坛上，献给幽冥深处中共同的神明。
那年，当他们返回古堡时，队伍中出现了一些异样：
首先，是大家都习惯了小声地说话。
其次，便是众人脸上掩盖不住的笑容。
疲惫，却闪闪发光的笑容。这在以往是没有的。
最后，便是父亲的身上，多了一个突兀的隆起。一条布带奔上右肩绕过后背，从左肋穿上，系成一个胸前鼓起的环。
他解下挂在胸前的襁褓，交到了我捧起的手里。
“从今天起，你就是姐姐了，”他说。
那是一个菲林的婴儿。圆圆的小手捏住了我有些冰冷的指尖，头顶上，是两只覆盖着细小绒毛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