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小姐的旅行（华法琳篇）【序】 【一】古堡、哑女仆、火刑柱(2)

【一】古堡、哑女仆、火刑柱
和所有人一样，在记忆开端，总是一些光怪陆离，或虚或实的碎片，几副朦胧的场景。
我出生于今天属于卡兹戴尔地区的一个古老的血魔家族，当然，那块地当时还不叫卡兹戴尔，萨科塔和提卡兹还漫步在同一个国度。
我的房间位于古堡的高处，仅次于我的父亲和兄长们。
从没有玻璃阻隔的石窗往外望去，视线能飘去很远的地方。越过荒凉的草地，山包弧形的轮廓被繁荣的麦田勾勒得金黄，潮湿厚重的浓雾中，藏着村舍尖尖的影子。
儿时的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叛逆，总是热衷于甩开所有仆人，拖着高分贝的尖叫飞奔过立满严肃骑士雕像的走廊，颤栗地享受着石像鬼笨重的脚步从身后隆隆地传来。
最后在包围中慌不择路地撞进叠着层层褶皱的丝绸窗帘，扯下一排青铜色的钩子，被我的大哥揪住尖耳，顶着半头盔的水站在卧室门口。
也许是明白我的人生尚长，父亲的态度总是显得有些纵容。每次大哥教训我时，便垂手站在远处，微笑地看着，从不参与对我的惩罚。

这一部分的记忆，来自我亲爱的女仆，贝娜女士。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永远称呼她为
小姐。
也许是因为严格的家规，我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记忆犹新。
她的故事，便与第一个有关。
每个古老的家族，总会有一些像石头一样坚硬的传统，我的也不例外。
每到入冬的时候，准备就开始了。
一箱箱珠宝被装上板车，扬起的长鞭划过一条凌厉的弧线，驮兽队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它们在清晨发出高昂的吼声走向城里，于黄昏带着沉闷的喘息回到城堡。
大哥和管事一同上前扯下白布，清点起那堆琳琅满目的金属物件，精心修剪过的草坪上，时而传来羊咩咩的声音和园丁的惨叫。
平日在走廊里围堵我的仆人们也不见了踪影，纺织机震天地响着，四面狭窄的石壁间都回荡着门缝里溢出的嚓嚓切切的声音。
这时，我便知道，是要参加祭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