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园（61-63）(12)

傅红雪感受着掌下鲜活的脉搏，浑身都在颤栗，说出口的话自然也是打着颤的，问得相当艰难：“我……我拴你干嘛？你又要走了？”
连城璧解释道：“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红雪你看，我这样一个自私、冷漠、清醒、不对他人抱有期待的人，却会将你视作救命稻草，很不可思议吧？”
傅红雪动了动嘴唇，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所以其实情蛊也很挑剔呢，唯独像‘我爱你’这般不可思议的事，才能触动它的胃口，让它一股脑地霸占了，半点也不给我留。”连城璧浅笑着抱怨道，又轻叹一声，“那么，同样被情蛊所压制的、我的童年记忆，想必也非常不一般呢。”
傅红雪经他提点，心头悚然一惊，忙道：“怎么不一般？你再说得具体一点！”
连城璧无奈地道：“就是因为那段记忆过于特别，我才会忘得干干净净嘛。不过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十岁以前，我所经历的绝对远远不止小孩子的无能为力，那种事太正常了，就算当时很痛苦，长大之后我也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傅红雪怔了怔，缓缓吐出方才始终不自觉紧绷着的一口气，思索着道：“既然是发生在十多年前的事，又能令你痛苦至今，那你肯定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估计是打听不到了，只能等你先解开情蛊，再……”

“问题就出在这里。”连城璧道，“情蛊解开之后，我的记忆在一段时间内是混乱的，对吧？”
傅红雪顺着他的话继续联想：“对，记忆的混乱会让你搞不清自己的真实年龄，当某段记忆占据主导，你就会觉得自己正出于这个时期。假如占据主导的是童年记忆……”
连城璧摊了摊手：“八成我会发疯的。”
傅红雪叹道：“那会儿我们根本不认识，我要怎么拴住你啊？”
“无所谓，随便你用什么手段，只要给我留一口气别死了就行。”连城璧笑着揉了揉他紧锁的眉心，“干嘛哭丧着脸呀？当初我不想靠情蛊苟活，你是怎么让我乖乖就范的，如今照做便是。一回生二回熟，情况总不见得会比那时更糟。”
“当初啊……”傅红雪撇开视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至于做得那么过火。”
连城璧颇为好奇地“哦”了一声，但傅红雪坚决不肯告诉他，催他赶紧穿好外衣去吃早饭。
“行行行，我不问啦，反正等情蛊解开我也就知道了。”临出门，连城璧忽然收敛神色，直视傅红雪的双眼，轻声道，“红雪，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把我留在你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