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狼】Grande Amore『二』(17)

血管的纹路在皮肤下变得浅之又浅，直至消失。她的脚下已经积出一片红色水塘，指甲缝里和头发卝丝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又很快被水塘蔓延的边际收割。
血正在毫不留情地腐蚀她。
“怎么回事？”拉普兰德忙乱地擦着身上的血迹。
可是血越擦越多，糊住了眼睛，黏住了嘴巴，让她的鼻腔里满是腥味。她的皮肤一寸寸溃烂，一点点消失，她甚至能听到松动的骨头在稀薄的肉里咔咔作响。
拉普兰德茫然地看向能天使，发现她正悲伤地看着自己。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能天使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一切，可就是不告诉自己。
难道这也是德克萨斯的意思吗？
拉普兰德踉跄了一步，颓然跌倒在圣坛下，看着自己的身卝体泡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她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薄，像她永远在饮血的刀刃。它们薄到了极限就融化成血珠，一串串滴落。
她的剑“当啷”一声，随着凋零的手指掉进血泊中。那双古旧的黑色靴子变得空空荡荡，她腿上的源石脱离母体滚到一边，衣服和裤子逐渐瘪了下去。

拉普兰德的眼前一片血红，红得像德克萨斯离开那天的夕阳。她看到那条狭长的青石板路在面前伸展，她终于还是来到了它的尽头。
那块永世追赶她的墓碑，沐浴在耀眼夺目的夕阳中。它几次三番地靠近，这次总算真正地矗立在她面前。
拉普兰德看清了它的样子。
“德克萨斯……”她轻声说，带着血液泛出的气泡。气泡哗啦啦地破掉，听着很不甘心。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血就堵住嗓子，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她整个躯体仅存的一点也在夕阳中渐渐化成一滩血，从寂寞的衣服里流卝出去，融进地上的水中，像铁锈一样。
太阳还剩一角，它越是要死去，就越是烧得旺卝盛，烧得整个教卝堂里都铺满了滚滚熔岩。
能天使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教卝堂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开卝枪时明明想哭，可是尘埃落定后，眼泪反倒自己收了回去。四下寂静，叙拉古再也听不到拉普兰德的笑声。
能天使不知道这个结局到底是不是德克萨斯想要的，她无从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