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狼】Grande Amore『二』(15)

德克萨斯彻底死了。
拉普兰德恍惚地拍打着棺卝材，摸遍它的棱角，里面的水被她震出一圈圈细纹。透过它们，拉普兰德看到了女巫变形的尸体和冒着白气的坩埚。那种景象在水波里泛起褶皱，仿佛一段曲折的梦境。
拉普兰德想起身后的罪魁祸首。她咬着牙转过身去，看到黑卝洞卝洞的枪口仍然对着自己。而在她面对能天使的一瞬间，一枚子弹旋转着飞了出来。
拉普兰德的瞳孔急剧缩小，那枚子弹一点点靠近、变大，像一只鸟，飞越她眼中那片空白，然后直直地飞进身后的棺卝材。
玻璃“哗啦”一声被打穿了一个洞，里面的水争先恐后地涌卝出来，如同决堤的大坝。
“不！”拉普兰德冲过去用掌心紧紧按卝压住破口，可水还是不断从手掌的缝隙中流卝出来。她感到这些水仿佛具有某种具体的形状，一下下碰撞着她的掌心。
水在圣坛下聚成一滩，在夕阳中像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拉普兰德扑倒在地，惨白的手指泡在水底。

水很清澈，是一面镜子，映出她狼狈的倒影。
“德克萨斯。”她轻声说。
水面漫开一圈瘦小的旋涡。
拉普兰德仿佛受到某种感卝召一般，猛然把脸浸入漩涡之中。水已经被叙拉古的烈阳炙烤得有些烫，它们从眼睛、鼻子里灌进去，把她血液变成滚卝烫的熔岩。她感到窒卝息，可那窒卝息带着快卝感，催促着她将整个身卝子都没入其中。
她仍然觉得这片水有某种具体的形状，像绞在一起的藤蔓，扣住她的五指，抚卝摸卝着皮肤，又从腿卝间穿过，环绕腰卝际，接着攀上脖颈，亲卝吻她苍白的脸颊。
拉普兰德在水中缓慢爬行，她的衣服、头发全都浸满沉甸甸的水滴。她好像也变成了一条藤蔓，紧紧地缠绕着这片水。藤蔓延伸出许多触角，贪婪地将每一滴水珠都收集在自己身上。
她觉得她和德克萨斯的生命也如同两条彼此纠缠的藤蔓，即便是死亡也无法给她们松绑。
世界一片模糊，像透过鱼缸看到的那样。拉普兰德平静地躺在地上，听到那些水在她身卝体里咕噜咕噜地冒泡，她就是那个鱼缸、那具棺卝材，她装着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