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玻璃之槛「Ⅳ.挣脱前所要做的事」(3)

“劳你费心。”我讲，“我现在就回去取。”
“不用着急。无人机的速度不过二十秒就送到。”她打断我。像是察觉到我准备挂断电话一样，先人一步。
“.......还有什么注意事项没能讲清？”
“有不少，但暂且不谈。”可露希尔说。语气少些活泼，多些晦暗。“你今天有点奇怪。”
“从何而谈？女人的第六感？”我强笑几声，不过开玩笑的水分被燥热的空气蒸发殆尽。干巴巴的，艰涩起来。
“用不着那些，但我总归是看得出来的。你向来认真，从不在与人交流时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我想你多半有事。”
“不，只是今天过劳。这样的情况之前也有，不必挂怀吧？”
“也是。但我唯独没懂你在顾虑什么，或是害怕什么。我记得你只做简单取舍，甚少会犹豫再三，这才是你。”
——我愣了下。突然，只是突然。我觉得这话刺耳极了。

“那是刻板印象。你这奸商！你该把我划进普通人的范围！”我变得气急败坏，声音大了些，仿佛一下子脱离出刚才空白的状态。但我随后又后悔，想起早些时日即使被这么认为也不觉奇怪。只有这次反应激烈，看来我果然与可露希尔说得一样，确实变得奇怪。甚至不再像她所认识的我，而是成了另一个脾气暴躁的蠢蛋。我不再说话。懊恼起来。
可露希尔闻言。就突然对我的沉默轻笑出声。我听见她指甲砸在屏幕上的声音，觉得这样表示心情愉悦的动作到底不能降临于现在。她边笑边说：“原来你也会生气。”
“这很奇怪？”我语带尖刺。“你又懂我什么？”
“哎，这倒是我的不好。我向你道歉，我亲爱的博士。”
“不必，你说得没错。只是我不在意，所以你说些什么于我没什么所谓。”我说。
“是这样。”可露希尔说道，“你是准备转一圈就回来？距离太远会出乱子，我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