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玻璃之槛「Ⅲ.终会逐渐习惯铁链」(4)

“阳光很好、空气很好、干员们很好、食物很好、赤金与合成玉的制作过程很好......罗德岛也很好。”她说。湛蓝的视线一动不动，像是沉在水潭底部的鹅卵石。
“那我应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吧。”我想起前几天的报告，连表情都苦涩起来。
“不。劳累和体验向往是两种东西。不论是什么总归有讨喜之处与令人厌恶之处，这不是对你责怪。”
“这没错。工作是不讲理的难度，量是强人所难的程度。辛苦和麻烦的事物总归都让人开心不起来。”我笑着说，完全不顾及此后的影响。
“博士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明明不喜欢还那么负责？”夜莺睁大一只眼。略感惊讶。
“这种责任一样的东西不能说喜欢与否吧。”我说，“只在于是否去做。举例而言，假使有受伤的雏鸟在你面前哀嚎。让你救助它的理由可以是慈悲心，可以是爱美心。但与上述两点所不同——「如果不救就会凄惨的死去」。无关乎任何，仅仅只是预测到可能就为此行动。这就是责任心。”

“半懂不懂，不过简单说就是自讨苦吃......的意思吧。”
我拍手，“肤浅至极的理解。”但权当鼓励。
“你说话好难听。”
“这已经是最温和了。”我对面露不满的她说道。“深层的意义说多了只会徒增困扰。”
“哎，那我们换个话题。”夜莺叹气。“你知不知道药的效果？”
“稳定精神，提高专注力？”
“我不听保健品广告词，况且这只算表面上的东西，甚至百分之二十都不到。”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被骗了，这药可不只是镇定用的。专业术语来说，是抗精神分裂的强效药。”她从枕头下捏出一板药片，那已经少了一半。
“可你是失忆才对。”我说。
“是这样没错。”夜莺说，“但这就是矛盾。闪灵她们固执得很。一定要说我是精神分裂。认为我目前所做所言说的一切都是症状产物。事实上我意识清醒。也没有做奇怪的事。更没有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