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长辞（一~五）(15)

“恩人，我便先走了。今后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素素的地方，素素定当万死不辞。”
“这倒不至于……”魏无羡还未说完，素素就一溜烟跑走了，他也赶忙拉了蓝忘机走，以免到时候场面过于血腥，伤了小道士的眼。
“小道士，怎么样，我这算行了一件善事了吧。”
不想蓝忘机摇头，“不算。”
魏无羡一听，颇有些不服气，“诶，这是什么意思？伤人杀人一概而论，行善事却非要分个轻重缓急，鬼还没点鬼权了是吧！”
“莫不是你们道士，看不起这点小小善事！”
“非也。”察觉到魏无羡的情绪，蓝忘机被那人握在手里的指尖安抚似的点了点他的掌心，“捉贼拿盗是善事，救人一命也是善事。可你却未留姓名，这善事便算不到你头上。”
“这又是哪门子鬼道理，天底下叫魏婴的那么多，你怎么知道留了姓名，善事就算到了我这个魏婴头上！”
“魏婴确实多。”蓝忘机并未否认魏无羡的言论，“可与我结契的魏婴，只有一个。”
他说得认真，不免叫魏无羡心里撞撞，好似周遭有火花噼啪响，扰得人心乱乱。
明明小道士冰块似的手，现下却像火烧一样，魏无羡却不想放开，反而越握越紧，“留姓名就留姓名，我记着了。”

“哦，以后还得特地提一嘴，是蓝湛这个小道士的魏婴，免得把我这功劳错算了，叫人平白得了赏，我也不知到哪里叫冤去。”
“油嘴滑舌。”不知是听到了哪一句，蓝忘机突然红了耳根，扯了魏无羡就走。
于是街道上行人挤挤，心也难静。
五.
“卖瓜嘞，卖瓜嘞！香甜可口的瓜嘞！清凉解暑！便宜卖嘞！”
魏无羡随手敲敲摊子上的瓜，听到闷声几响——瓜瓤夯实，好瓜，好瓜。
“蓝湛，吃吗？”魏无羡拿起他刚敲的瓜，掂量几下。
换来的是小道士轻摇几下头。
“放心，我还有钱。”
“不用。”
于是他放下瓜顺手一牵，本打算带了人走，却发现那人杵在原地拉不动，“怎的不走了？”
“你不吃？”
“不吃。”魏无羡笑道，“吃瓜要用手，就牵不了你了，这瓜哪儿有你解暑啊。小道士，你说是也不是？”
“惯会说胡话。”
蓝忘机手指动了动，被魏无羡握紧了，“走，咱们继续行善事去。”
天色将晚，天边云脚卷上一层橘红，不远处山包也受了照拂，泛着光。山巅漏着树影，一摇一晃，便是有风来过。街上依旧闷热，行人却少了不少，偏远地方的镇子总是这样，白日里热闹，傍晚少人，晚间只剩风卷残叶，幽幽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