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长辞（一~五）(13)

“放手。”
“你不说我就不放。”魏无羡惯会耍无赖，末了还捏上了蓝忘机的指尖，“不说正好，我尚热着呢，就借你的手一用，也好偷个凉。”
“泼皮猴子。”蓝忘机咬碎了牙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词。
“猴子就猴子呗，反正我现在正巧也热成了个大红脸。”
他早该知道，自己总是说不过魏无羡的。
蓝忘机蜷了指尖，又被魏无羡给顺直，这么一来二回间，还是小道士先妥了协，“早时修炼出了岔子，落下了病根。”
“出岔子？不是小道士，你哪门哪派，师从何人啊？这么个大美人，你师父也舍得让你出岔子？”
“少贫。”蓝忘机终于从魏无羡手里解救出了自己的手，“无门无派，闲散道士罢了。”
“不该啊。”魏无羡手里空了，心里也跟着空了一瞬。冰块似的触感没了，热气一下子又钻回了手心，“闲散道士，怎么说都该是从豺狼虎豹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吧。怎么会摸着爬着，却长成个一看就是名门正派养出来的端方君子呢？”还如此古板，大道理一抓一把。
“我心我主，与外界无关。”蓝忘机见魏无羡视线灼热的盯着自己的手，便又往袖子里缩了缩。
“怎么着都该受点影响吧？你看我，要是你与别人说我是个闲散道士，绝不会有人质疑。”

蓝忘机不想再与魏无羡争论下去，刚好外面日头渐消，“走了。”
“干嘛去啊。”
“行善事。”
行吧行吧，为了我三年后不下无间地狱。魏无羡撇撇嘴，跟上蓝忘机的脚步。
“豺狼虎豹。”
“喂！你说谁呢！”好你个蓝湛，我就睡了个觉而已，怎的都学会调侃我了！
已经过了一天里最热的时辰，街道上行人渐多，来往间却也掀起阵阵闷风。魏无羡这厢摇着蒲扇，以风抵风，扇得额前的发丝与脑后的发带一齐飘荡。
他头脑发闷，又不得不支着耳朵听蓝忘机讲一些为鬼的常识。
“既已为鬼，便不能像做人时一般处事。不问因果缘由，不分善恶正邪，是人皆不可伤，更不可害及性命。”
“否则功德作废，即刻入地府受刑。”
想来是小道士念及自己生前是个“恶人”，这才好心提个醒。不过他该怎么与小道士解释，他为鬼后思绪过了万千，没有哪一分动过伤人杀人的心思？
哪怕是生前，魏无羡也是不信，自己是个双手染血，是人皆惧的恶人。要说染血，怎么着也该是个为人称道，惩恶扬善的侠士吧。
魏无羡心头郁结，周遭也又吵又热，他故技重施，捉住蓝忘机的手不放，“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