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迅羽）茶与酒(3)

她是个无情的人？不，不。我知道很多见过我们一起处理案件的人都这么说。但，这是对她最大的误解。
每个行业都会有风险，我所钟情的案件也不例外。倒不如说正是这些风险构成了探案最令人着迷的部分——没有阴雨天的伦敦就不能称之为伦敦了。
一起接手了几个案件后，我们也算小有名气的组合了，棘手的委托接踵而至。其中有一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教训：永远不要在事情彻底结束前掉以轻心。说实在的，当时若不是华的出手相助，现在就该请鼹鼠代我送信了。
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我既疲倦又恼火。又想到一时还不能轻易回住所，便和她找了一家小酒馆坐了下来。
夜晚的酒馆是个温馨的去处——如果没有太多喝的酩汀大醉后不顾体面的酒鬼的话。吵嚷的人群、忙碌的酒保，大家都在轻松的气氛里或多或少地卸下了白日的担子。我点了一杯加冰威士忌，把酒水单给她时，她却拒绝了。
“我不喝酒。”
“或许可以看看不带酒精的饮品？就当是我感谢你及时的出手相助吧。”

她犹豫一会，要了杯清水。
“这个就够了。”
确实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我没再多说，接过单子准备交到前台。
“先生不点些吃的吗？空腹饮酒对身体并不好。”
我一时没理解华语气里的关切，随口回答道：“抱歉，这里的酒馆不提供食品。”
“……也是，这里和东方的习惯并不相同。”
我扭头看她。不知是不是灯光与环境的作用，她脸上的神情轻快了许多。
“难得听到你主动说起你家乡的事。”我转过身去前台领了酒水，回来时正好赶上她的回答。
“家乡的事……在那里住了太久，一时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她接过杯子，放在桌上，“谢了。”
“不必客气——有空的话可否和我说些东方的风土人情？”我喝了一小口杯子里的酒，微凉的苦香滑进咽喉，回味却是提神的辛暖。
“看来先生对东方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她接过了话题。
我很是惊异。老实说，我本以为她会像在茶室中会面时那样转移开一切和她有关的话题。想来，也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气息能勉强看做她放下戒备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