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难醒 小段子5(3)

怕不是讨茶，是讨姑娘的笑罢。
赵孝谦听到这里，嘴角多了一丝促狭：“皓都，你呢？”
“什，什么？”
“有没有讨过哪个漂亮的姑娘的茶？”赵孝谦顶喜欢看皓都此刻窘迫的样子，生气好像一下子都回到了他的眼中，生动而明艳。
皓都失神望着他。
晋北的天很远，红蒙原很远，姑娘们的脸庞也是模模糊糊的。他唯一看到的，只是面前那张年轻光洁的脸庞。或许因寒气的缘故，赵孝谦的皮肤白的有些透明，颧骨微微泛着红。
他不禁想，若是这样的脸庞，由远方金灿灿的阳光照着，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皓都？”
皓都猛然回过神来。
暖烘烘的阳光消失了。风大了起来，吹得雪花在空中打了个小小的漩，天色又阴沉了几分。赵孝谦下意识将大氅领口紧了紧，皓都忙道：“雪要下大了，殿下，先回屋吧。”
赵孝谦怔了一下，一时间，那些生动神色像突然由风吹散去了，他恹恹的点了点头。
皓都只觉得，那只抓住自己心脏的手又回来了。指爪尽数抠进血肉中，他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默默扣紧仍握着伞柄的掌心，好叫自己一时分辨不出痛楚究竟来自何处。

走出几步，赵孝谦忽而又顿住脚步，有些茫然地回过头。皓都看不见他的眼睛，不知他望向哪里，心房中被抓挤在一处的心血却像快要喷薄出来。
片刻后，他听到赵孝谦轻声说：“我长这么大，竟连京畿都没有出过。”
一声砰响炸在心上，终于，有什么东西还是脱开了他的控制。皓都脱口而出：“总有一天，殿下可以亲眼去看看晋北的天地。”
赵孝谦讶然地转回目光，他沉默地打量了一下皓都，好像第一次认识他。良久，赵孝谦眨眨睫，有些自嘲的笑笑：“或许吧。”
“不过还是谢谢你，皓都。”
说罢他径自从皓都身边走过，皓都低头，只来得及匆匆一瞥，看到雪花在他的挺翘的鼻尖上迅速融成晶莹的一滴。很快，他便只留给他一个有些的伶仃背影。
不，殿下……这不是安慰，不是说笑。
皓都在心中沉默道，这是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