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难醒 大纲灭文4

除夕之夜，皇帝照例宴赏众臣妃嫔，以为家宴，这是赵孝谦与李承鄞第一次以皇帝养子身份参加。赵孝谦由李承鄞握住手等在殿前听宣，礼服繁琐，早先穿戴时便惹得他心烦，如今更是有些不耐，少不得乱动，李承鄞却死死将他抓紧。赵孝谦被抓的疼了，委屈巴巴地抬头，见到的却是兄长少有的肃然警告之色，小小的孩子将嘴一撇，心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却不是他这个年纪抓摸得到的。
二人到了陛下跟前行礼，瞬时整殿目光都在皇帝与两个孩子间逡巡。太子病弱，皇嗣不出，皇帝此时收下养子是什么心思，自然值得所有人好好琢磨。但见皇帝面色并不十分亲近，甚至待二人比一般臣子似是更要疏远些，众人眼神便更加意味深长。赵孝谦全然不觉，只感到身侧李承鄞从未有过的僵硬。他不知兄长这是怎么了，扯住李承鄞的袖子轻轻摇一摇，另一边不由偷眼打量面前这位从不曾见过的叔叔。只觉对方看来既不见亲昵，也并不觉可怕，面目竟寻常的有些教人失望。倒是陛下下首神色淡淡的华服少年，一眼望去，叫他不由想起晚春夜里见过的天上安静的月。
那少年便是当今太子李炎，兄帝二人与太子见过礼，皇帝不咸不淡说了两句兄弟相互照应的话，总算放赵孝谦落座。宫宴奢华，珍馐乐舞，令人目不暇接，囿于礼数，他只能乖乖端坐，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张望。看着看着，不知怎的，眼光又转到了李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