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员档案资料未公开记录38】(5)

“……”
场面僵持，刀尖对准铳口，他不动，他也不动。
“你就是幕后主使。”
“你是那个坏事的刀客。”
“……”
“为这点东西，你让他们做贩人的买卖？卖自己的同族？”
“同族？自相残杀你看得少了？好歹买卖还可以立规矩，还可以供几口饭吃！”
“规矩？**无辜也算你的规矩？稍不顺眼就向平民**，这一片墓园，怕都是你的杰作！”
“杰作？若不是我，这地方早就死的一个人都不剩！你以为这些年帮派安稳是用什么换的？”
“……”
男人没再争论，刀身翻个面，又说起他自己的故事，“第一句话，我没听，所以在卡兹戴尔，我杀了为祸一方的军官，再安葬好家人，沿山谷断崖逃亡，穿过叙拉古，一直逃到维多利亚，隐姓埋名当了个佣兵；第二句话，我也没听，所以宰了鱼肉百姓的亲王，又丢饭碗，一路向西，来到哥伦比亚，在法外之地暂且偷生；第三句话，‘哥伦比亚人并不好客——你带钱去，他们便抢你的钱；你带刀去，他们便夺你的刀；若你什么都不带，诚心向善，则可避血光之灾’。”

“……”
神甫换只手拿铳，黑封书本兜袍里。他太老，皱巴巴的肉开始颤抖，握不住，托着。
“我不知道杀了你这地儿会不会好，我也不知道那些枉死的平民该不该算在你头上，我更不知道那个小家伙长大后是不是向我寻仇……我只知道，现在我还不能死，你也不能。”
“……”
男人收刀回鞘，那袋子东西扔地上，扔在十四盏烛的吊灯底下。他双手合十，朝神像鞠躬，学着神甫说话，结束他冗长无力的告解：“我的心默默无声，专等候神，我的救恩是从他而来。”
“……”
男人往后退，在神像的注视下、在神甫的注视下、在铳口的注视下，退出破风漏雨的教堂，把门带上。
手里飞刀向上抛，他听见教堂内吊灯砸下的闷响。
转身便走。
‘诚心向善，则可避血光之灾’。他没时间去确认神甫的死活，他赶时间去照顾一个咬着牙练刀的小家伙，还有买菜做饭，洗衣刷碗，对，她家务不行，做的饭也难吃，颇具哥伦比亚的风格。
砍烂菜板的刀，以及苦涩的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