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狼】Grande Amore 『一』(8)

她们要了二楼的房间，能看到对面楼的屋顶和烟囱上缠绕的藤蔓。阳光把暗淡的瓦片变得灿烂，甚至比朝霞更令人充满希望。
“叙拉古的夕阳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对吗？”拉普兰德没有烟抽有些不习惯，但楼下的烟太贵，她不想破费，只能扯下花盆里的一根杂草放在嘴里嚼。
“是。”德克萨斯敷衍道。她坐得离拉普兰德很远，避嫌一样。
“离那么远干什么？”
“没什么。”德克萨斯一动不动。她待在半明半暗之中，明暗的界线刚好在她的脸颊正中，那只明处的眼睛里有一扇打开的窗户。
夕阳过后，拉普兰德把窗户关上了。屋里凉下去，她拉过被子，渐渐入睡。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的梦绵长而丰富，像一部连续剧，主角一直是她和德克萨斯。
有时她不是她，而是一只猫、一棵树、一块路边的石头，但德克萨斯的身影却总是存在的。即便她的身影不在，她的气味也会留在梦中。
那场梦到中途就断了，拉普兰德至今也没能想起它的内容。她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一般睁开眼睛，发现德克萨斯的脸颊近在咫尺，眼睛被若有似无的眼泪浸泡得亮晶晶的，像颗易碎物品。

她有些迷糊，但依然发现德克萨斯洗了澡，洗掉了满身血卝腥味。
“为什么一副要哭的表情？”拉普兰德伸出手指摸了摸德克萨斯的睫毛，湿卝漉卝漉的。她们离开各自的家族后，她还没见德克萨斯哭过。即便她的族人全部被人杀死，她也不曾为他们落泪。
“怎么了？”拉普兰德问。她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语调在不知不觉中柔和了许多。
德克萨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喉咙滚了两下，像是把眼泪咽回去。
拉普兰德想摸摸她的脸，她却突然坐了起来。傍晚的夕阳变成了紫色的月光，从紧闭的窗户照进来。
尽管拉普兰德不喜欢别人脆弱的样子，但那时的德克萨斯在她眼里是那么迷人。她甚至打算坐起来拥抱她，替她擦掉眼泪。
但德克萨斯很快调整了表情，让那一点眼泪变成拉普兰德的梦。
“你在做梦。”她捂住拉普兰德的眼睛。
拉普兰德轻声笑起来，拉住她的手吻了一下。
“快睡吧，明天早起去集市。我发现了两把很适合你的剑，打算买来送给你。”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德克萨斯才简单地说了一个“好”。
“可是我第二天起床后没有看到她。”拉普兰德舔了舔嘴唇。“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