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深夜食堂 NS01E05 红云·白粥与腌菜(7)

原野上不是孩子们的乐园，从来不是，如果不是酋长，那些流浪在这里的，像是红云一样的孩子，很可能就是要成为那野兽的食物。酋长喜欢小孩子，收养了许多，荒地上没有什么能让孩子们玩的东西，他就想办法用藤条和树枝做出秋千，在夜里雕刻出玩具来。
他还会弹一种不知名为何的像是吉他的乐器。天空中的星星都醒过来照耀的时候，将眠的孩子们的身旁，会轻缓地飘扬起一阵阵的安眠曲，随着周围的虫鸣，送他们一个安眠的夜。当然，吃饭的时候，酋长也会拿起那乐器，用手轻抚过琴弦，沉吟一段过往的歌曲，她听不懂那语言，但是能感受到那唱词之间的来自于大地的深重与温暖。碗里虽然只有白粥，调味的虽然只有腌菜，但是那时我们过得很好，很好，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那时。
然而，长弓最终还是在钢铁的车轮下折断，那个时候，再也回不去了。
“红云，跑！带着他们，快跑！”那是那位大她没有几岁的猎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便冲向了那火焰之中。
酋长就站在那烈焰之前，身上的那图腾在火光前被照的清晰，他弯弓，射出最后一箭。
我目睹烈焰，游走山腹。

我目睹烈焰，焚毁林木。
我目睹烈焰，吞噬生灵。
我目睹烈焰，如血色摇曳。
她现在在复仇，或许，除却割去心中那满是怨气构成的血液的脓包，还更是想要去追逐那已经回不去的过往。
“来，刚煮好的粥。小心烫。”
就像是去年的那个深秋的夜一样，蒸腾的热气稍稍带起了她的刘海，她的眼睛闪闪的发着光。
“给，勺子。”老板将勺子递给她。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好久好久之前的梦。”她慢慢地低下头去，“梦里面，酋长又在火堆旁边用大米煮粥了。咕嘟咕嘟的，咕嘟咕嘟的。米的味道整个帐篷里面都是。一个孩子能盛一碗，软软的，甜甜的。我们没有多少吃的，也就只能做这些东西了。每个人还能吃到一木盘的腌菜，是用包菜腌出来的……”
“他弹那首古曲的声音慢慢的，就像是当年一样啊……我问酋长他去哪里了，我好想他，好想他……”
“酋长没说什么……只是把那个粥碗递过来了。”
“‘饿了吧，赶紧吃饭吧。’，他说。”
“你一定很想他们吧。”
红云低着头，一言不发。